殿里站着随行朝臣与禁卫军,皆是目光铮铮的盯着二人看。
众人不由得在心底唏嘘。
青龙殿这皇家重地也敢闯,且盗窃的还是当初从贵妃殿里搜出来的那个用以谋害皇后的布偶,这
虽还未开始审问,但人人心底似乎有些了然了什么。
座上的君王一言不发,修长手指轻叩桌面,有以下没一下的敲击声像是发出来的一道道催命符。
死寂得落针可闻的大殿上,唯有那声音此起彼伏,扣人心弦令人阵阵发颤。
他身旁的张德明悄然抬眸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爷,终于是明白了主子爷的真正用意。
心底不由得以一种仰望得不能够再仰望的姿势重新审视了自家爷一番。大殿里面充斥着压迫式的低气压,在场的人均屏息凝神不敢出声。
王氏与弦柔将头深深的叩在地上,二人的身体直接贴到地面,根本不敢抬眸去看座上的男人。
即便不去看他,也能知道他此时的模样有多么令人不寒而栗。
凌君城一直未做声,像是在等着什么人似的。
众人便也都无人做声。
都在等着君临天下的男人开口时,一行人终于浩浩荡荡而来。
众人扭头朝门口看去。
只见太后,幕王,以及幕王妃,皆在各自的随行宫人的陪同下而来。
凌君城快速扫过几人一眼,不紧不慢启唇:“此事事关重大,所以这么晚惊动到你们。”
太后没有做声,紧紧捏着手中佛珠在李嬷嬷的搀扶下落座,经过弦柔身旁时,眸光复杂的扫了她一眼。
凌渊与弦音也各自坐在下首位。
凌渊交叠双腿,细长的眸里折射出浓郁的阴鸷。
而弦音依旧如同往常那般温和如旭日暖阳,面上没有太多的情绪。
当王氏瞥见就坐在自己身侧的弦音时,她突然疯了一般扑过去伸手掐住她的脖子:“贱人!你这个小贱人!我要杀死你!”
“是你害得我们母女两活得不如乞丐!现在你还要害我的弦青!”
“当初在府里时真是小看了你的本事!你装柔弱装可怜!到头来是一只毒蝎子!”
她不管不顾,当众便发作出来。
弦音被她掐着脖子导致无法呼吸,清秀面颊憋得通红一片。
“二夫人你疯了!在少卿府事你便这样对小姐,现在小姐已是幕王妃,你胆敢还这么放肆!”彩儿用了最大的力气将王氏拉开。
王氏身体不支,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
太后紧紧蹙着眉头厉声斥责:“大胆刁妇!胆敢对幕王妃放肆!”
王氏遏制不住心底仇恨,本想再次朝弦音扑上去,却被太后的威严所震慑住。
她战战兢兢的跪在那里,心底恶意难消,却用牙齿紧紧咬着下嘴唇,极力隐忍住没有再发作。
弦柔匍匐着跪到王氏身边:“娘亲先不要动怒,今儿便将她的真面目揭穿,让大家都看看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皇上,太后娘娘,这一切都是弦音做的!”弦柔转而恶狠狠的瞪着弦音。
她巴不得用眼神将她杀死,装了一肚子的苦水便倾泻而出:“是她告诉我贵妃的寝殿里有谋害皇后的肮脏之物!弦柔当时在少卿府的事也是她一手策划!”
弦音被王氏那一把掐得狠,她依然还在喘着粗气,娇柔的模样惹人心疼。
她满脸无辜又柔弱的看着弦柔,听着她对自己的控诉,她却并不为自己辩解什么,面色一如既往的温和,清澈眸底不参加一丝一毫的恨意。
“王妃不为自己说点什么?”凌渊挑眉看她,意味深长。
弦音垂下眸子,声音落得很轻:“清者自清,弦音并不想说什么。”
“清者自清这几个字你也配!”弦柔见此情形更加来气,“你恶毒,阴险!阳奉阴违!最会装无辜!”“贵妃娘娘待你可不薄啊,却也遭你算计陷害去了幽落谷!”弦柔一字一句,“你现在如意当上幕王妃,是不是觉得就高人一等?”
“我呸!你骨子里还是那个贱货!”
她言语生狠,语气轻佻。
此情此景,令在场的人都不由得嗤之以鼻。
早就听闻少卿府的二小姐是个刁蛮泼辣的,如今倒是亲眼见着她的厉害了。
太后的眼里满是鄙夷。
弦柔的出现,无疑就是让大婚那日闹得满城风雨之事再现台面上,她好不容易才平息下去。
还有清乐宫的事情
她冷着脸,不动声色。
弦音轻抿着嫣红的唇静坐在椅子上,她并未因为弦柔的辱骂而恼怒。
“弦柔,”她平和着嗓音轻唤,“虽你已不是弦家人,但你我始终血脉相连,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长姐,我还是想多言一句切莫失了仪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