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弦柔!太后明鉴!那布偶不是弦柔做的!”弦柔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弦柔是被陷害的!”
太后手帕上诗词是她绣的不假,可是那布偶上所绣的皇后闺名,却真的不是她。
而此时竟然百口莫辩。
她不由得抬眼看了眼弦音。
原先还觉得那布偶出自弦音的手,可是,在少卿府时弦音一直住在后院从来都未有机会看到过她的绣工。
先不说她根本不知道她的绣法如何,再者,她从前的刺绣作品里面从来没有绣过这个“雨”字,而弦音又怎会秀出与她一模一样的针脚走线来?
“你们母女此次来,便是想起来自己有了纰漏所以来毁灭证据是不是!”太后将手中的佛珠重重拍在一旁的矮几上,发出清脆声响。
弦柔被吓得猛的一晃身体,与王氏随即又双叒叕叩头声声求饶。
“皇后娘娘!”弦柔在情急之下低吼出声,“皇后娘娘也知道”
“本宫知道什么?”弦柔的话没说完,皇后便端着雍容华贵的身子而来,“皇家重地岂能容你这等刁民放肆!”
皇后进殿,福身朝太后跟座上的君王行了一礼:“臣妾听说青龙殿有刺客闯入便赶来了。”
话落,她目光生冷的睨向弦柔。
“皇后身子未痊愈,便在宫里头歇着。”太后缓缓拨动手中佛珠,温和了语气。
“苏贵妃被罚落至幽落谷,臣妾这心里头总觉得歉疚,”皇后垂眸,“虽然她平时性子是人性了些,但臣妾相信她不是那种满腹坏水的女子。”
“若是能为她平复清白,臣妾的心里头也才能释然。”
说着,她拿帕子掩着嘴,面露伤感之色。
微挑眼尾,朝座上的君王看去一眼。
只见他依旧垂眸揉着眉心,没有抬眼去看她。
她转而冷着眸子看向跪在地上的弦柔母女。
“本宫一向宽厚仁慈,可也不允许谁扰乱宫廷秩序!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认罪,是想要搭上你们弦家满门?!”对视上皇后似冰渣子似的眸光,弦柔震惊的张了张唇。
想要说点什么,却见皇后半眯眸子透出眸中危险的警告。
她的眸中黯淡无光,深知辩解无望便深深的垂下头去。
此时她与娘亲已经如同瓮中鳖,若是再将弦青搭进来她不敢再想下去。
自从被刘力那个奇丑无比的下人玷污了身子,她一度想要自杀,却最终被娘亲制止。
娘亲说,若是她死了,她也就活不下去了,只剩弦青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少卿府,不知道会遭多少罪。
为了弦青,她硬撑着活到现在。
但眼下她与娘亲都深陷囹圄,看今日这局势,必定难逃一死。
若是此时自己一个人死便能救下娘亲跟弦青,那便死吧。
她无力的启唇,嗓音缓缓响起:“是民女所为,一切皆是民女所为!是民女陷害的贵妃娘娘!”
“布偶是民女做的,民女就是怕露出纰漏所以才深夜潜入青龙殿试图毁灭证据。”
“民女现在一无所有了,只剩贱命一条,却也想苟活下去!毁灭证据后就再也无人知道这些都是民女一手策划。”
她勾唇笑着,一席话说得轻飘飘的,最后将目光转向弦音,“我很厉害吧,贵妃盛宠在身,不也被我害去了幽落谷!”
王氏惊愕得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柔儿你做什么!”她低声呵斥,拽住弦柔的胳膊试图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为什么要认罪!何罪之有?!”
“是我,都是我!”弦柔红着眸子,“全部都是我做的!”
“是我陷害贵妃,是我嫉妒长姐,我一心想要攀龙附凤爬上高枝,一切都是我!”
“你疯了吗!”王氏狠狠的掐了她一把,“娘亲知道不是你!你在胡说,快告诉大家,不是你做的!你是被陷害的!”
皇后冷哼一声:“证据凿凿还想狡辩?你这妇人平时便是这样教导自己的孩子?”
“难怪少卿府里会闹出那么多丑事!原都是因你这胡搅蛮缠不明事理的恶妇!”
随着皇后字字珠心的话落下,王氏神情恍惚。
她抬眸朝殿里扫了一眼,见大殿内几十道眸光直勾勾的盯着她们母女二人。
她张了张唇,最终还是无力的合上了。
此时她深深明白,在这些权贵当中,她只是一个无权无势连说话都没有信服力的恶人。
没有少卿府二夫人的头衔顶着,她什么都不是。
“弦柔,”弦音缓缓从座椅上站起来,神色凝重的看着二人,“贵妃竟然是被你陷害,都是因为我的事才让贵妃招你记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