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把你高兴得,”太后顿住手上动作:“哀家比你知道得早,皇帝这次遇到大麻烦了,疯狂提拔苏家四子之后,也正如民间传言那般,他是给自己埋了几颗定时炸弹在身边!”
一字一句她说得阴狠,扬着的唇角扬得更高许多。
多年的处心积虑,终于还是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一幕。
“渊儿终于明白母后的良苦用心,”凌渊勾了勾唇,“他原本欲调遣皇城禁卫军援助饶州,而苏老二与苏老六在今日皆未去金銮殿上朝。”
“身为督察员御史的苏老三与他对簿朝堂,直接说他一屋都扫不干净何以扫天下,他被气得当场就摔了椅子,只差吐血了”
“一开始是我们预料错了,还以为他们真能忍,”凌渊掩饰不住得意:“眼下知道夕夕被冤枉后,便就发作了。”
“估计现在最令他气愤的是,盛怒之下却无法作为什么,那四个人皆位高权重,若是一同被罢免或处置,那都是相当于直接折断他自己的羽翼。”
越说着,凌渊就越得意。
眉宇间一直挂着的阴鸷在这一刻终于全部被愉悦的神色所代替。
失去心爱的女人很痛,但这伤痛已经完全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收获抹平。
很快,他便可以身着龙袍登上金銮殿那十步台阶之上君临天下,他会亲手杀了他!替夕夕报仇,是他将夕夕送至幽落谷!
他已经在脑海里勾勒出了一副待自己继承大统之后的北凌富饶之景。
“哀家还以为他布置的这盘棋有多精明,”太后冷哼一声,“到底是哀家太高估他了!”
“饶州的暴动正好给北境匈奴制造了一个很好的入侵机会,一旦饶州失守,匈奴便会来势汹汹!”
“如今内忧外患,他指不定多头疼不已,”太后抬眸看向凌渊,“渊儿,咱们筹谋划策那么多年,是时候有所行动了。”凌渊半眯眸子:“母后的意思是”
“燕飞在今日被他派去饶州,苏家几子亦与他生了间隙,如今留守在他身边的都是些不中用的,”太后的眸底泛起冷芒,“此时不反,何时反?”
“可是儿臣手上的兵力不足,若是他有所防备的话”凌渊有些迟疑。
被卸了骠骑军统帅一职之后他便元气大伤,之后加之秦通与州县上几个亲信接连被杀,他现在没有完全的把握去做那件事。
“这事无需你来做,”太后冷冷勾唇,“哀家会安排好一切。”
凌渊还想问什么,太后却抬手将他制止。
这一生心血便都倾注在凌渊身上,她每走一步棋,都瞻前顾后思虑周全。
到最后这一步,亦是要万分谨慎。
凌渊也不再多言。
陪太后说了一会儿话后,他便离开了永寿宫。
五日后。
饶州传来噩耗,匈奴冲破关卡占领饶州,德宁小王爷燕飞战死。
饶州失守,匈奴大军直逼京都而来,一时间弄得天下人心惶惶。
督察院连上了几道折子直接弹劾皇帝,朝堂之上亦是一片混乱不堪。
皇帝不堪重负终于病倒,好几日都没去金銮殿。
外面便又传言说他是懦夫担不起责任只做缩头乌龟。
皇后终于将身体调养好等着临宠,却遇上了这种事情,她在长乐宫怒摔了好几个茶杯。
在枫叶好一通安抚之下她方才稳住情绪。
摆驾养心殿想要去探皇帝的病,却被张德明生生拦在门外。
张德明说主子爷需要静养不便任何人叨扰,皇后好话歹话说尽都没用,最后还是连皇上的半个影子都未见着,气冲冲的回了长乐宫。
回到长乐宫刚在凳子上坐下捧起一杯凉茶送到嘴边,宫人匆匆来报:“皇后娘娘,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皇后不悦的瞪了那宫人一眼,“莽莽撞撞一点礼数都没有!”
她喝茶的兴致也全无,不耐烦的将茶杯放下。
那宫人随即将头深深的垂下去调整了一下语气:“回禀皇后娘娘,明妃娘娘从冷宫逃跑了!”
“什么!”皇后蹭的一下从座椅上弹起来,“逃跑了?!冷宫上了锁,她是怎么逃跑的!”
“你这奴才活腻了是不是!故意戏弄本宫吗!”
“奴才不敢!”那宫人颤抖着声音,“奴才方才去冷宫送饭时才发现,整个院子奴才都找了,未找到明妃的人。”
皇后的眉心一阵突兀:“本宫就想知道她是怎么逃跑的!”
最近事儿够多了,偏分又出了这茬事!
虽然明妃对她来说根本就是无关紧要之人,但是她身为后宫之主,若是明妃从冷宫逃走,她是第一个要被问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