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将彩儿推入万劫不复之地,可她也是最无辜的一个,任谁都只会想着,她不具任何威胁,一切都是彩儿所为,彩儿还恶毒到连她一起下毒手。
站在一侧的彩儿,低垂着头,情绪复杂不已。
即使亲耳听见,可都还是难以相信,自己一直尽心竭力伺候的主子,会如此
苏夕沉默着没有做声。
半晌之后,她才悠悠启唇:“这些事不怪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彩儿选择了这条路,你也不能左右什么。”
“听说,彩儿被父亲当场处死了?”弦音红着眼眶。
“嗯,我也听到消息了。”苏夕点点头。
弦音暗自放下悬着的一颗心。
苏夕的消息一定是从凌君城那里得来的,消息绝对靠谱,彩儿是真的死了。
今夜她与她的对话,她回去以后也会说给凌君城听吧,那么,他对自己的怀疑就会打消了。
“弦音知道她早晚都会对少卿府动手,劝阻也无用,所以即便知道那茶水里有毒,我也喝了,若不是被幕王殿下发现又救了弦音,弦音早就跟彩儿一起去了。”
她抿了抿唇,眼眶里面装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原以为我为人和善,我身边的人便也都能安稳度日”
“你也别难过了,”苏夕看着她,脸上没有太多情绪波动,“事已至此,彩儿也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这都是各自的宿命,怨不得谁。”
她用眼尾余光快速扫过站在门口的彩儿一眼。
还好,彩儿还绷得住情绪,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来。
弦音也一定以为是麦穗,所以也没有多去看一眼。
“等你好些了,就来清乐宫陪我坐坐,”苏夕勾唇笑了笑,“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吧,翻了这一篇,重头开始。”
“弦音感激娘娘特意送来关切。”弦音红着眼眶轻声道。
“你好好调养身子,”苏夕从凳子上站起来,“我先回去了。”“弦音恭送贵妃娘娘,”弦音低眉顺心,跟以前还是一个样子,她低头之际突然看到站在门口的那抹身影,紧接着问了一句:“麦穗怎么戴着面纱?”
“脸上突然长了疹子,她怕吓着别人,于是用一块面纱遮着些。”苏夕若无其事的说。
弦音点点头,她并没有生疑。
彩儿经过苏夕这么一打扮,远远一看就跟麦穗一模一样,况且还戴了面纱,弦音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端倪。
且彩儿也一直记得苏夕的话,低垂着头没有做声。
又叮嘱了几句客套的话后,苏夕带着彩儿离开了屋子。
从幕王府出来,彩儿这才终于有些摇摇欲坠,站不直身子。
刚才在幕王府的时候她就差点忍不住,最后还是咬牙忍了下来,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麦穗,你怎么了?”木杨连忙一把扶住她,“是不是因为这过敏变得严重了?”
“贵妃娘娘,属下去请大夫来给麦穗看看吧。”
他着急不已。
“木杨,先回去吧,回去再说。”苏夕将彩儿的手腕从木杨手里抽出来,上前扶住了彩儿。
木杨认错人不说,还上手了,麦穗要是看见的话,得吃飞醋吧。
不过,他倒是确实很在意麦穗,这个男人憨厚老实,是个可以倚靠终身的男人。
几人原路返回,从后门回到了清乐宫。
木杨一路上都担心不已,回了清乐宫后立即就要马不停蹄的去请大夫,苏夕将他拦下来,然后摘了彩儿脸上的那块面纱。
“她她是彩儿?”木杨惊呆了,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苏夕看了看他那一副惊讶得快掉了下巴的模样,道:“你连彩儿跟麦穗都分辨不出来,我要说你什么好。”
还没问他到底对麦穗怎么了,若是他欺负了她,她可是不是饶他。
“贵妃娘娘,她穿着麦穗的衣服,连打扮都跟麦穗一模一样,又戴着面纱,属下一时还真难分辨出来。”
木杨一脸苦相。
彩儿从出门就一直低垂着头,一句话都没说过,要不然他能识别不出来吗?
“那,麦穗现在在何处?”他小声探问了一句。
“在寝殿里,她什么事都没有,你别担心了。”苏夕应道。
木杨如释重负,终于才展开了皱在一起的眉头。
苏夕带着彩儿去了寝殿,彩儿都快站不稳了。
一直候在寝殿里的麦穗见苏夕终于带着彩儿回来,连忙跑过来:“彩儿这么去,没人发现吧?”
“嗯,没人发现。”苏夕点点头。
“娘娘,那试探出什么来了吗?”麦穗迫不及待的好奇问道,
苏夕走去桌子边倒了一杯茶喝下去,她扭头看了眼还未缓和过来的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