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转得很快。
正好,不想跟这男人一起洗。
虽然不洗的话很难受,今夜一夜都会睡不好,但也好过被他折腾一夜,明日连床都下不了。
反正也只是今夜这一夜,一会儿随便简单洗漱一下,坚持一下就过去了,他明早也是天不亮就会离开,等他走了就立马去舒舒服服的泡泡。
“估计张德明将水都备好了,不洗怎么行?”凌君城满脸正色。
苏夕眨了眨眼:“你不是要洗吗?你去洗呗。”
她这里可没有浴池,他赖着要跟自己一起洗,也就是挤在那个浴桶里。
一个人洗是一桶水,两个人洗也是一桶水,干嘛非要想揪着她一起去洗呢?
“夕夕,”凌君城勾了勾唇,露出一抹轻笑,“不想跟朕一起沐浴,还是,不想朕陪你睡?”
苏夕微愣。
她能回答,都不想吗?
天气热,她是个怕热的。
“若你是因为怕热,朕命人再拿些冰块来。”在苏夕还未开口回答时,凌君城的声音紧接着落下来。
“不用不用,”苏夕连连摆手,这男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这些冰块已经够用了。”
“那你还撒谎偏朕?”凌君城眯了眯眸子,“你的月事是哪一日,朕比你自己都清楚,还想糊弄朕?”
“离日子,还有十二日之久。”
随着凌君城这句话落下,苏夕石化住了表情。
她的月事一向都很准时,大概是吃得好睡得饱的原因,这男人要掌握起来并不难。
令她很不可思议的是,他终日被政务缠身,忙得不可开交,永远有批不完的折子,可却连她这种小事都记得。心中百感交集,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对她可以说是事无巨细,只要是关于她的事情,他都会放在心上。
这男人,怎能不让她死心塌地呢?
她也顾不得什么,扑进他的怀里,双手缠上他的腰。
“皇上,水备好了,请移步浴房吧。”
这时,张德明的声音很小心翼翼的从门缝里传来。
凌君城将苏夕拦腰抱起,带着她去了浴房。
竹楼阁。
二层小楼之上,只透着隐隐约约的月光,房间里面的烛火照例全部熄灭了。
玄色长袍加身的男人站在窗前,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远处。
戴着面具的脸看不见表情,但却能从面具后面那双眸子里面看出来,他透着一种低沉的阴郁感,那种低气压,让人觉得十分危险。
文妃半蹲在竹炉旁边煮茶,房间里面茶香四溢,香气清幽,令沉闷的夜里穿透一丝心旷神怡的舒适。
“主人,茶煮好了。”她拿起一块帕子盖在茶壶上,拎着茶壶倒了一杯茶,小心翼翼推到上座的位置。
男人背对着文妃,没有回应她。
半晌之后,他才终于转身,低低传来一句:“入夏了,本座喜欢喝凉茶。”
“是朝鸽失误了,朝鸽不知主人会来,所以,未提前准备。”文妃连忙低垂着头,压低声音。
“你煮的茶,无人能及,”玄色身影缓步朝文妃走来,“所以即便入了夏,本座还是喜欢喝。”
闻言,文妃很喜出望外,她抬眸看了他一眼,紧接着又将头垂下去,“主人喜欢就好。”
在他的面前,她进退有度,知道要保持适当的距离。
虽然,真的很想靠近他一些
“你为何没将她回宫的消息告诉本座?”玄色身影落座,眸光铮铮的盯着面前的茶杯,“本座说过,有关这座宫殿里面的任何事情,都要一字不漏的告诉本座!”
杯中氤氲缭绕,盖住了他清寒的眸。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房间里面没有光的原因,即使看不见他的表情,也总是觉得气氛很诡秘。
文妃抖了抖身体。
“主人自从见了那女人之后,便对她格外的关心,朝鸽斗胆提醒主人,主人原本的计划里面,是没有她的。”
夺回属于他自己的东西,这是他们来到这里的原因,不是吗?
“原本没有,是因为本座不知道他竟然会那么在意她!”男人清冷着语气,“但凡是他在意的人或事,本座,都不会让他称心如意!”
“所以,主人打算将那个女人如何?”文妃下意识的捏紧了双手,“杀了她吗?朝鸽可以代劳。”
“不许动她!”他抬手掀翻了桌子上的茶杯。
滚烫的茶水全部洒到了文妃的身上。
钻心的疼痛传来,但她却没有叫出声,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眉头,还是保持着先前的姿势站在他的身侧。
这点疼痛,比起当年在那场大火当中所经受的痛苦,根本不算什么。
面对男人的震怒,她的双拳又捏紧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