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太后只觉得大脑在霎时间一片空白。
那把刀子,是她亲手刺进他的心脏的!不会有误。
“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他走过去,蹲在太后的跟前,目光铮铮的看着她,“母妃,她如今也还活着呢。”
“不!不可能!”太后一时语无伦次,“当时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先帝也在,太医宣判他已死亡,婉妃在当夜抱着他的尸体投湖自尽了!”
十九年前的那个初九,在宫中一天就死了两个人。
婉妃跟她的孩子,当时是太子的锦安。
先帝最疼爱的十四皇子凌君城,成了凶手,被流放黔洲,这件事曾经轰动了整个北凌。
先帝也因为这件事而一下子病倒,之后没几年便郁郁而终。
而这个人现在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他就是那个死去的孩子,锦安,还有她曾经最恨的女人,婉妃,也还活着!
这一辈子,经历过许许多多的事情,但是这件事,太让她无法相信。
处心积虑做了那么多事,现在告诉她,那些计划,全部都失败了?
婉妃还活着,锦安还活着,那个野孩子凌君城,现在也稳稳当当的坐在皇位之上?
她自己,成了最后的输家是吗?输得一败涂地!
“哀家不会相信你的!”她坚定了目光,说服自己保持镇定。
人在激动的情况之下容易出错,她不能让自己乱了阵脚!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不信任任何人,唯独信任你自己,”玄色身影的语气很阴冷,“你也不信任父皇,处处猜忌他,所以父皇才那么讨厌你,但往往,你自己,才是最不值得信任的人。”
“你现在立刻在哀家眼前消失!”一提及先帝,太后就再也忍不住了,她面目狰狞,“哀家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但是哀家知道,婉妃跟锦安都死了,你休想要糊弄哀家,哀家如今只是被幽禁在这里的废人,你从哀家这里,什么好处都得不到!”
“有些人,就是命不该绝,”玄色身影将面具重新戴上,“而有些人,终究该死!无关好处不好处的,仅仅是因为,那些人做了不该做的事!”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伸手掐住太后的脖子。
太后瞪大双眼,眼里的恐惧放大,却挣脱不掉。
“你若杀了哀家,渊儿不会放过你的!”
她艰难的自唇缝之间挤出这句话。
“你的渊儿,如今都自身难保,恐怕他是顾不上你了,”玄色身影淡淡的笑了笑,“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他尽快去陪你。”
那只手微微紧了紧,看上去像是没有用力,但是只听一声“咔嚓”的声音,太后便应声倒地。
她的脖子被他轻而易举的一把捏断,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合上眼,死相十分可怖。静谧的佛堂里面,听不见任何声音,空气当中弥漫着一种叫做死亡的气息。
玄色身影看着倒在地上的那具尸体,他低头慢悠悠的整理了一下衣袖,然后微勾了一下唇角。
次日。
天空刚泛起了鱼肚白,凌君城已经从清乐宫回到养心殿。
张德明伺候他更衣洗漱,一边伺候着,一边察言观色。
皇上自清乐宫回来,便神采奕奕,扬着的唇角一直没放下过。
想必,在贵妃宫里头睡得很好吧。
他替他换下身上的便服,着一身明黄的龙袍。
今日的君王,看上去威严依旧凛然,但似乎,更多了些平易近人之感。
或许,是因为他没有像以前一样板着脸,而是一直在笑的缘故。
张德明不由得在心里默默感叹:随着贵妃进宫的日子增长,皇上脸上的笑容也比以前更多了。
“张德明。”收拾完毕正准备前往金銮殿早朝的时候,凌君城突然驻足下脚步。
“奴才在!”张德明连忙应声。
凌君城微启薄唇,声音落得也比平时温和许多:“今日的早膳,命御膳房的按照贵妃喜欢的口味做好,朕下朝后去取。”
小妖精身子娇柔,需要好好进补,不然都不忍心折腾。
昨夜,她晕过去好几次,那身子简直就跟水做的似的。
今日不知道会睡到什么时候,估计等他下朝后,她都还醒不过来,睡醒以后也得折半条命,可不得好好滋补滋补。
那几日她在养心殿时,比在清乐宫的胃口要好,身子也盈润许多,一回清乐宫,便又清瘦下来。
御膳房的厨子,厨艺都是天下数一数二的,自然要比她那小厨房的厨子好。
“奴才遵命,”张德明卑躬屈膝的应道,他迟疑的抬眼看了眼自家主子爷,“皇上,是要亲自送去清乐宫吗?”
主子爷今儿自己都没吃就要去早朝,原来是想跟贵妃一起用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