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死了。”叶孤城笑了,他知道陆小凤什么都明白了。
“南王世子呢?”陆小凤又问。
“自然是随父亲一起走。”叶孤城说。
“你已不能和我再比。
”一直没有动,也没有说话的西门吹雪从太和殿顶上下来。
“没错。”
叶孤城已成了皇帝,皇帝怎么能再和人以生死比剑?
“你不诚。”西门吹雪说,“你不诚于人。”
“我只要诚于剑就好,为什么要诚于人?”叶孤城淡淡道。
西门吹雪不说话,他们的剑道本就不同。
他转身走了。
这次来京城本是为了和叶孤城比剑,现在事情已成这样,他难道还要留在这里?
至于皇帝是谁,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没人要拦他。
太和门的方向忽然过来一个人,魏子云认出这是内阁的首辅,他已有七八十岁,头发和胡子全白了,朝堂上一大半的文臣都是他的子弟。
这位老人竟不需人扶,脚下生风,没过多久就到了太和殿跟前。
他冲着叶孤城倒头就拜。
魏子云已不想再听他说些什么不辱使命、复国之类的话,他只是死死看着陆小凤。
陆小凤也只得看他。
“陆小凤。”魏子云冷冷地笑了,“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我该说什么?”
“你总该说些高兴的话!”魏子云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无论他再做什么都已经迟了,为什么还要为难自己?
“我该高兴?”
“你难道不该高兴?”魏子云说,“贺归停是你的朋友!”
“是。”
“你是他唯一的朋友,即使遇见这样的事,他也没想着杀你!甚至还怕你出事!”
“没错。”
“贺归停还是叶孤城的知己!”
“对。”
“叶孤城已成了新的皇帝。”
陆小凤只能点头,“看来是这样。”
“不是看来,是一定!”魏子云指了指跪在地上的老人,“刚刚的兵马声你听到没?他是内阁首辅,朝廷上至少已有一半的人为叶孤城马首是瞻了!”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高兴?”
“贺归停是当今剑术最高的剑客,是皇帝的知己。”
“江湖和朝堂你都可以横着走了!”
“你不但能横着走,甚至还可以打几个滚,就是睡在龙椅上也没人管的!”
“你说你该不该高兴?”
陆小凤只能苦笑。
“我似乎是该高兴的。”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有没有人写过城主成功的文。
在古龙先生原文的塑造里,城主可骄傲了,而且还有君王走入宫廷的气质。
原文:
叶孤城道:“你练刀不成,学剑又不精,敢对我无礼,你犯的也是死罪。”
他走得很慢,走上来的时候,就像是君王走入了他的宫廷,又像是天上的飞仙,降临人间。
当时脑子里想的就是——真的穿了龙袍也一定很好。小雨。
雨滴打在红色的宫墙上,顺着屋檐向下流,继而落在青石板路上。
紫禁城的排水系统自然是很好的,雨水汇合在沟渠中,路上只剩下薄薄一层水幕,若是走在上面,大概也不会弄湿鞋子。
只可惜这样的雨只能淋在屋外,进不了屋里,所以白云城原来的管家,当然,他现在已是整个皇城的管家,还得继续拿着布和水桶一点点擦地上的血迹。
昨夜这里刚死去一批刺客。
“我似乎总在擦地。”管家说。
坐在台阶上抱着剑的黑衣剑客愣了一下,确定老人是在和自己说话以后,迟疑着点点头。
看到他的反应,管家笑得更开心,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放在了剑客手里。
像是在奖励自己终于能正常社交的傻孩子。
时律不禁再次怀疑自己的人设是不是做的太好了,有些过头。
已经入秋,一片黄叶随风落下,静静地落入水中投下一小片影子。
路两边的树木也发出嗖嗖的声音,似乎在应和这一场秋雨。
宫墙处的门洞里逐渐走出一个人,在这忌讳白色的大内中他仍穿着白衣,打着雨伞,走得不紧不慢。
离叶孤城约战西门吹雪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一些。
也就是说,叶家复国已有一年了。
虽然白色是忌讳,可是皇帝要这么穿,你难道还能拦得住?
更何况这一位在登基前可是赫赫有名的剑客。
“你来了。”
叶孤城收了伞,轻轻把它立在墙角。
地上逐渐出现一团深色的水迹。
“嗯。”
叶孤城没有问时律为什么来,时律也不打算说。
想来便来了。
虽然有一人成了九五之尊,但他们的关系没有任何变化,黑衣剑客成了唯一一个可以随意出入紫禁城的人,朝会上也有人见他站在新帝身后,一些大臣甚至在奏折上发现了不属于皇帝的批注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