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你江叔叔赞誉的武人可是不多,这个贾恩侯自然不是什么草包,”顾旌臣打量着屋里的摆设,含笑道,“这屋里的摆设可见不是国公爷的手笔。”
张氏也是出身书香仕宦之族,幼时也曾读过书,是个很灵秀的女子,她为顾旌臣一家安排的院子是参考了她表舅家里的陈设,如今看来确实很得顾家人的心意。
“这屋子里的一应摆设都像极了江叔叔家,可见是那位国公夫人的手笔。”顾威也道。
顾旌臣在桌边坐下,淡淡道,“虽是投机取巧,也算是有心了。”
顾威在父亲身边坐下,“父亲,我看这位国公爷不像是个没规矩的,他那两个儿子,可还要试一试?”
“当然要试。”
顾威点点头,表示明白。
“士杰,国公爷那位长子可是得了你江叔叔称赞的,回头你去试试他,看他到底如何。”
“是,父亲。”
……
这边贾赦回到正院书房,便让人去请贾政。
贾政这会儿已经得了消息,知道顾家人已经到了,见人来请他去荣禧堂,便立刻来了。
“兄长,我听说顾先生一家到了,他们何时到的敬称,怎么半点消息都没有?”贾政一进荣禧堂书房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因顾旌臣是请来给荣府的小辈当先生的,荣府算着他们到京的日子,日日都在码头等着,若是顾家人到了京城,没道理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除非这位顾先生故意避开了荣府的人,或者推迟了进京的日子却没告诉他们,按照找人探听过他们家的底细家风。
“我也不清楚,若非管事的拿了名帖进来,我还不知道他们到了京城。”贾赦揉着额角道。
贾政闻言一怔,若有所思,“或许顾先生他们有什么事耽搁了吧。”
这话显然解释不过去,但贾赦也没有深究的意思。
就算顾旌臣避开荣府的人,暗中打听过他们家,也在情理之中,毕竟顾旌臣这样的出身,也有自傲的资本。
“今日时辰已经不早,我也不好带瑚儿他们去拜见先生,二弟你在家中闭门读书,没什么要紧事的话,明日就请你带瑚儿他们去拜见顾先生,不要提拜师的事,以免惹来顾先生不喜。”
贾政这才明白贾赦叫他来的用意,当即点头应下,“兄长放心。”
“珠儿也一块儿去,他们三兄弟有哪一个得了顾先生青眼,都是好事。”贾赦又补了一句。
贾政一愣,旋即躬身道谢,心中却万分惭愧。
他这些年受到兄长百般照拂,而今自己的儿子也受益。
然而他却没能为兄长付出过什么,想到兄长对他的好,贾政也只能更用心的读书考取功名,将来也好回报兄长万一。
待贾政告辞,贾赦处理完政务,又把贾英骥叫了来。
贾英骥是贾英骐的胞弟,贾武的次子,也是跟贾赦一同长大的,只不过跟贾英骐不同,贾英骥不喜练武,反倒喜爱读书,平日里跟贾政走得更近一些,跟贾政同年考取了举人功名,今年没有参加会试,听贾英骐说,他弟弟想再缓缓,明年出去游学再应试。
论起来贾英骥虽然跟贾政同一年考中举人,但年龄比贾政还要略小两岁。
忽然受到贾赦的传唤,贾英骥有些莫名,因为他虽然跟贾赦一同长大,但论关系更贾政更亲近一些,加之贾赦早年纨绔不堪造就,贾英骥对贾赦可以说是避之不及。
贾英骐也是如此,若非跟贾赦在军中出生入死几年,贾英骐也不会效忠于贾赦。
而贾英骥虽然这两年对贾赦有所改观,但关系依然不近,所以贾赦忽然找他,他着实惊讶又很意外。
“国公爷请在下前来,不知有何事?”
贾武一家早已经脱了奴籍,到了贾英骐这一辈,已经可以凭着文武二道入朝做官。
贾英骐这两兄弟原是贾代善为贾赦培养的左膀右臂,但奈何贾赦幼时太不堪,以至于遭到了这两兄弟的嫌弃,若非贾赦后来迷途知返,重新练武,又有军中几年相处,贾英骐未必会改观。
贾赦也知道贾英骥不比贾英骐对他的尊敬,他也没有直接命令贾英骥的资格,因此便将顾先生他们的来历本事说给贾英骥听,让他多注意一些府里的情况,有任何动静都立刻让人来衙门找他。
贾英骥是读书人,比贾赦更清楚顾旌臣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他万万没想到,贾赦竟然有这样的本事请来这位给几位爷当先生。
想到能在这位跟前刷个脸熟,贾英骥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贾赦的要求。
次日,贾赦一早便去了衙门办公,但心绪却平静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