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甄大人。”
林如海不知甄大人为何要帮他们,但既然甄大人愿意给他机会,他自然要有所回报,拿到证明岳士杰被冤枉的证据,总不能白白让甄大人帮他们扛了压力。
包庇杀人犯,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希望在余杭那边发现之前,他们能找到证明岳士杰清白的证据。
从衙门离开,林如海和贾政直接回了裴府。
恰巧遇上回来的柳景林和荆剑峰。
今日一早,林如海和贾政去衙门,而柳景林和荆剑峰则去了岳士杰舅舅的府上,告知岳士杰被冤枉的消息。
他们虽然觉得岳士杰的舅舅帮不上忙,但好歹也是人家的舅舅,他们总不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瞒着岳士杰的亲人。
林如海等人并未在杭州久留,在裴府汇合之后,便在午后启程前往余杭。
余杭离杭州府并不远,快马加鞭,次日的晌午就到了余杭县城。
余杭不愧是杭州数一数二的富贵之地,刚进城就看到人生鼎沸,十分热闹。
热闹的……有些不正常。
林如海跟同行的贾政等人对视一眼,柳景林便上前拦住了一位路人。
“这位大哥,今儿怎么这么热闹?”
“你们是过路的外地人吧?”那位被拦住的大哥衣饰算不上华丽,但也还算整洁,他打量了柳景林这一行人一眼,便知他们来历非凡。
衣着打扮虽然说不上锦衣玉带,但那身料子也是非富即贵的人才穿得起的。
“大哥慧眼,我们刚从杭州府过来。”柳景林笑着捧了一句。
这位大哥被捧得飘飘然,口便松了些,“原来是从杭州过来,不过听口音,你们也不像是杭州本地人,是从别地儿来的吧?”他说到这里,似乎也没有想得到回答,又继续道,“今儿这么热闹其实跟咱们县里一位鼎鼎大名的公子哥儿有关。”
这口吻,像是不大看得起那公子哥。
林如海跟柳景林对视一眼,便上前道,“公子哥儿?”
公子哥儿可不是什么好的形容词,何况又是这种带着鄙夷的口吻,一看就是带着嘲讽。
这位大哥环顾四周,没什么人,便压低了声音道,“咱们余杭县里,有位苏公子,横行霸道,欺压良善,众所周知。前些日子咱们县里发生了一件大事,都说岳公子杀了人逃走了,但其实我们都知道,那姑娘……不是岳公子杀的。”
这位大哥说话声音这样小,明显是怕被人听了去。
可见那位苏公子在余杭的威慑力有多大。
林如海还真没想到,刚进县城,就有了消息。
“岳公子……是谁?”
说起来,林如海对岳士杰的了解也十分有限,只知道他被苏公子陷害,人品上佳,还有个名士的舅舅,至于旁的,还真不清楚。
见林如海感兴趣,这位大哥也来了兴致,拉着他们走到路旁角落,低声道,“公子有所不知,这位岳公子,原是咱们余杭望族岳家的嫡出公子,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人品贵重,去岁就跟咱们县中大户潘家的姑娘议亲,只不过不巧得很,岳公子父亲突然亡故,议亲的事儿,便突然终止了。只不过潘家姑娘跟岳公子,那是郎有情妾有意,潘家姑娘还道要等岳公子出了孝期娶她呢。”
林如海等人还真没想到,那位被害死的潘家姑娘,居然跟岳士杰有这样的过往。
“前不久,苏家上潘家提亲,要纳了潘家姑娘为妾,潘家是本地书香之族,怎么可能同意女儿为人妾室,自然是拒绝了,苏家不肯罢休,强力施压,潘家被搅和得鸡飞狗跳,潘家姑娘不想连累父母亲族,自请出族,从潘家搬到了径山的庙里,要出家为妮。谁料没两日,潘家姑娘就死在径山的庙宇里,还传出是岳公子杀了她。”
林如海闻言默然,这对有情人就这么被拆散了。
怪不得岳士杰眉眼间总有一股愁苦和压抑的怨愤。
他若经历这种事,也很难保持平静,不对那位苏公子生出怨恨。
“我听人说,岳公子逃走了,但其实咱们余杭很多人都不信是岳公子所为,能做出这种事的,只有那位横行霸道的苏公子,岳公子怕是提前得到消息逃走了,要不然……嘿,余杭县令跟苏公子狼狈为奸,岳公子若在余杭被抓住了,哪里还有活路,逃走没准还有机会洗刷冤屈。”
林如海怅然叹气,“岳公子可惜了……”
“是啊,可惜了。”这位大哥也叹气,“苏公子家有一位贵女,嫁了朝中哪位王爷,很得宠,听说刚有了喜,苏家现在大摆筵席,设流水宴,三天。苏家如此得势,岳公子怕是难以出头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