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林骥按了按夫人的手,深吸一口气,难过的道,“母亲……”
“你不要叫我母亲!”陶氏生气的打断他,“事到如今,你还想饶他们一命吗?”
“怎么可能?”林骥脱口道,旋即叹了口气,“母亲,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若当真是他所为,我绝不会姑息。”
林如海看了看他爹,又看了看祖母,眉头皱了起来,“能不能先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下毒的人,难道是我林家的人?”
不但是林家的人,还有可能是他祖父的孩子,要不然祖母怎么会说出,林府会落到下毒的人手上呢?这句话几乎就点明了下毒者的身份。
但是他明明记得,他爹没有兄弟,既如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陶氏松开了林如海坐在一旁,垂泪不语。
见状,林如海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就在这时,内室传来几声咳嗽,林如海立刻冲进了内室,“祖父,祖父,”到了床边,林如海就见林衍已经清醒了过来,“祖父你醒了?”
很快,陶氏、林骥夫妇也跟了进来。
“老爷!”
“父亲!”
林衍在林如海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又喝了杯水,才缓过来,“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陶氏坐在床边,闻言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而林骥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这母子俩有情绪,林衍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只不过他刚刚醒过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看向孙儿林如海。
林如海也不隐瞒,将他昏倒之后发生的事简略的说了一遍。
待听到林如海说从罗大勇的床底下翻到一块碎成两半的玉佩时,林衍的神情有些恍惚,而当林如海说到后续林骥和陶氏的反应时,林衍就皱起了眉,打断了林如海,“玉佩在何处?”
林如海立刻看向他爹林骥。
玉佩就在林骥手上。
林衍抬起手,一语不发,林骥却很识趣的将手里那只破旧木盒递给了林衍。
林衍看着这个盒子,神情复杂,接着打开了盒子,看到里面的玉佩,不禁深深的吸了口气。
“祖父?”
林衍有些晃神,听到林如海的呼唤,不禁闭了闭眼,长叹道,“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祖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林衍看着满脸求知欲的林如海,苦笑了一声,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又叹了一声。
“冤孽啊!”“冤孽?”
林衍盖上木盒子, 将他放到床头,吸了口气,缓缓道出了当年的旧事。
这件事要从三十多年前说起,当时陶氏刚有孕不久, 孕吐得厉害, 每次吐过之后都很狼狈, 陶氏不想让林衍看到她难看的样子, 就没让林衍同她一起睡。
起初, 林衍睡在书房,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
一日夜间, 有个丫鬟以陶氏的名义送来了一盅汤, 林衍喝完就出事了。
那是一晚助兴的汤,当晚那丫鬟就爬上了林衍的床。
事后, 林衍很生气, 要将这丫鬟发卖出去, 但这丫鬟是府里大总管的女儿,娶的是老太太跟前的心腹陪嫁, 夫妻二人在老太爷老夫人跟前极有脸面,这事儿在大总管夫妻的周旋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丫鬟成了林衍的通房。
对于侯府而言, 不过是个通房而已, 林衍与妻子感情好是一回事,老太爷和老夫人都不可能让林衍为了妻子守身如玉。
这件事很快就被陶氏知道了, 陶氏自然不高兴,但她没有立场发作,只能忍了。
因为这个通房, 林衍同陶氏之间的感情也出现了裂痕。
林衍想尽了办法才挽回了陶氏的心,就在这个时候,那通房丫鬟却有了身孕。
林家子息单薄,这丫鬟有孕让老太爷和老夫人很高兴,还赐了人保这一胎。
因着这件事,林衍同陶氏之间刚缓和的关系,又降到了冰点。
陶氏在年初生了嫡长子,那通房年尾便生了林家的庶出次子,寻常勋贵家里,生了孩子的通房都会提一提身份,虽然再怎么提身份也不过是个妾侍。
然而因为这个孩子来的不光彩,不被林衍所喜,哪怕老太爷和老夫人提了,也被林衍一口驳回。
虽然林衍厌恶极了那通房,但这个孩子,哪怕是庶出的,也毕竟是他的儿子,不至于无视,但该有的用度也不会克扣。
两个孩子渐渐长成,这个庶子在读书一道的天分比林骥强,陶氏虽然不喜欢这个庶子,也没有刻意的去打压,然而这个庶子却被他娘教歪了,整日里觉得陶氏这个主母会害他。
就这样到了两个孩子十岁那年,这个庶子在冰天雪地里将林骥推到了府中的池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