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部看了,说:“羊大不中留,可以拉出去配|种了。”
“......”
过了一会儿,伯仪终于从腐朽潮湿的落叶中嗅到了一丝异常。
盛部和帝厌跟着他走。
小树林到处都长的一个样,雾气缭绕,似乎是原地绕了半个小时后,伯仪忽然道,“人的气味消失了,为什么我们还在这里?”
帝厌道:“不,我们已经到了。”
他抬爪一挥,四周的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去,原本茂密的树林向两边分去,一座大山拔地而起。
景色犹如电影画面,无声而迅速的变幻着。
当变幻停止,空气中弥漫出淡淡的血腥味。
一座巨大的拱形山门出现在他们面前,藤蔓遮掩的门中光线黯淡,幽寂诡谲。
盛部刚迈出一步,又蹲了下来,扒开地上厚厚的落叶层。
伯仪呀了一声。
落叶下面有两具尸体,穿着简易的铠甲,胸口被一枪穿透。
尸体不是人,却长着人的头,头很大,但脸却很尖,像一个倒立的锥子,眼睛细长,长的过分,几乎是人眼睛的两倍长,皮肤不像人的光滑,而是生着淡淡的绒毛,又涂了浓墨重彩,这么奇怪的组合,却不难看,反而有种妖冶的艳丽。
尸体未被铠甲覆盖的地方生着像鸟一样的羽毛,盛部翻过尸体,在背后看见了两只畸形的翅膀,翅膀骨架纤长,有尸体身高的高度,耸立的生在肩膀上,根据飞鸟的结构造型,这两只翅膀应该是用不了的。伯仪道:“这是云鸾鸟?我记得它们不长这个样。”
帝厌说:“你最后一次见是什么时候?”
伯仪幻成人形,摇头,“从没见过,只在山海经里看到过。”
盛部已经拿出了手机,但是没有信号,无法上网搜索。
帝厌的小爪子在尸体上摸来摸去。
盛部觉得十分碍眼,不着痕迹的把帝厌放回肩膀上。
帝厌在盛部肩膀上蹭干净自己的爪子,“还没硬,是刚死的,看来那些人也刚进去。”
伯仪看着两具尸体,说:“这些人强行进去,身上还带了武器,应该早有预谋,意图不轨。”
帝厌没说什么,让他们进入山门。
山门里是天然形成的山洞,很深,很长,不过幸好只有一条路,不至于走丢。
洞里有积水,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木香。
没走几步,就听到了尖锐的枪声,盛部拉住伯仪,瞬间贴到石洞壁上,一个人影跌跌撞撞从另一头跑了过来,跑到一半,突然跪了下来,躬起的后背上插着一根东西。
盛部和伯仪对视一眼,从黑暗中走出,那人满脸是血,看着他们,嘶哑说:“香——”
刚说一个字,忽然抓紧喉咙,身体颤抖起来,脑袋缓缓低下来,死了。
伯仪看清他身上的东西,是一根五彩斑斓的羽箭,“大人,云鸾鸟和那群人干起来了。”
帝厌很在意那人最后的话,“他所说的香是......”帝厌戳戳盛部,“爱卿可有身体不适?”
盛部摇头,帝厌放心了,毕竟是自己一爪带大的臣子,要时时刻刻上点心。
闷闷的枪声接二连三响起了,听声音应该离另一边不远,他们抓紧脚步,顺着那人来的路摸黑赶去。
转过一个陡峭的山壁后,阳光瞬间照进眼睛里。
盛部下意识眯起眼,就听见耳边尖锐的风声呼啸而过,有什么东西钉在了他身后的石壁上。
帝厌立刻撑起结界,将自己和盛部罩在里面,伯仪进入战斗模式,挡在他们面前。
等眼睛适应强烈的阳光后,他们终于看清自己来到了一个什么地方——犹如小型的人造景观,苍绿的山川叠在一起,银白的瀑布飞流直下,茂密的峡谷深不可测,五彩缤纷的鲜花漫山遍野,仿佛世间最美好的风景都集中在了一起,紧密的簇拥着,艳丽的不像人间。
不过枪声和破风声很快打破了宁静,鲜花盛开处站着几十个长着翅膀浓墨重彩的鸟人,手中拿着巨大的弓箭正对准了他们。
活的鸟人和死的鸟人区别还挺大,细长的眉眼低垂着,油画般的脸上神色庄严,阳光照耀下犹如神话中的守护神。
伯仪套近乎喊道:“一伙的,一伙的,我也是妖。”
话音刚落,对立的山腰爆发出一连串的射击声,枪林弹雨中,伯仪看见对面有一只巨大的妖兽,身体是老虎,却生了九张人脸,从后颈上伸出七八根触角一样的藤蔓,每一根正抓着一把枪,毫不留情的对着鸟人轮番射击。
伯仪:“......”
看来妖的身份有点尴尬。
奇了怪,见了鬼,这个玩意竟然是神兽开明,山海经中最不常见的战将妖兽,在此刻竟然一下子出现了两只——另一只自然是伯仪这头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