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鲁小心翼翼地靠过去。
夏茨闷在沙发里,一声不吭。
库鲁过去把他扳正过来了。果不其然,又在冒眼泪了。库鲁皱起眉头,“是不是刚才贾昂骂你了?”
毕竟库鲁刚才全程盯着他们,没发现贾昂有接触过夏茨的肢体行为,所以只能推断是贾昂说了什么不礼貌的话,导致夏茨变成了这样。
结果夏茨摇摇头,又猛又快,“不……不……”
“那是发生什么了?”
“虫……有虫……”夏茨快急哭了。
啊,原来是被虫子吓到了。库鲁释然,随即又有点疑惑。夏茨以前好像没有这么怕虫子,难道是现在比较容易激动?
“没事,外面到处都是小虫子,没什么好怕的,它们应该怕你才对。”库鲁拿来纸巾,擦干了夏茨的眼泪,然后捏了捏他的脸,“我去做饭了啊,不准再哭了。”
夏茨吸了吸鼻子,望着库鲁离开去厨房,留下他独自坐在沙发上,四下无人,他却不知为何打了个哆嗦,左看右看好像生怕有人进来。
当晚,夏茨醒了大半夜,比平时睡眠质量更差,只是他习惯了躺上床以后,就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全程闭着眼睛,旁边呼呼大睡的库鲁完全未曾察觉到他的失眠,第二天起来了,还以为夏茨是在睡懒觉,却不知夏茨到了此时才堪堪睡着。
因为连续多日都缺觉,夏茨拒绝了在库鲁叫醒自己的时候起床,而是抱着被子翻身继续睡。
库鲁没有强迫他起来,毕竟他最近精神确实不太好,休息一天也挺好。
于是库鲁出门去店里工作,临走前锁好了房门,还不忘把窗户关上,院子里的门也锁起来。
不是他想阻止新鲜空气流通,而是夏茨一个人在家,还是谨慎点得好。要是夏茨跟他出去了,那家里锁不锁,其实都无所谓。
家里的隔音不算好,夏茨缩在被子里也能听到大门被关上的声音。那位走了。夏茨不知为何有些提心吊胆,想起自己在有限的记忆里,从未离开过那位的身边,不禁深深吸了口气。
没关系,这里还留有那位的气味……
夏茨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睡到下午,夏茨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舒服了许多,就像刚吃饱一样。
夏茨缓缓坐起来,伸展双臂同时打了个哈欠。
“嗯……”
现在几点了?那位什么时候回来呢?
夏茨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没能在床头找到计时钟。于是他摇摇晃晃地穿好鞋,顶着加绒的睡衣走到客厅里,第一眼看到桌上放着的凉面,原本应该是热的,只不过这么长时间过去,早就已经冷掉了。
好在夏茨不嫌弃,他看到那层红艳艳的酱汁,就已经被挑起了兴趣。他坐到桌子边,笨拙地握起叉子吃起来。
簌簌、簌簌。
夏茨刚吃完面条,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响动。他僵了一会,还是回头看了看。
院子里空无一人。
夏茨感觉自己多心了。毕竟门都锁着呢。夏茨慢慢走到沙发边,坐下来打了个哈欠,好像又要睡着了。就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刺痛推翻了他的困意。
“啊!!”
夏茨捂住脑袋,惊恐地意识到这是个恶兆。
这几天都是如此。他每天晚上都会经历相似的痛苦,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体内翻山倒海,而自己在拼命阻止对方这么做。一来二去,两者激烈战斗起来,导致他夹在中间饱受折磨。
昨天傍晚也是,他看到那个画画的家伙在展示画作,突然被吸引似的跑过去,连他自己都解释不清这种感觉,明明完全不想去看的。
然后那个画画的家伙就出现,心里像是有个声音告诉他:过去,离那个画画的家伙近一点。于是他就过去了。
那个画画的家伙见他走过来,微微一笑,“你来了。”
他望着那个画画的家伙转过身,进到屋子里面,嘴角一直挂着神秘的微笑。心脏突然一阵剧烈的跳动,就好像被推着,他不由自主地跟过去,想要更加靠近对方。
“夏茨!”
最后关头,他的手被抓住了。
他低头看那只强有力的大手,是他熟悉的那位。他不禁感到安心,任由那位将他带回家中。那种奇怪的吸引力也由此消失了。
但是现在又来了。
夏茨颤抖起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下,顺着苍白如纸的脸庞提溜到下巴。
有人从院子里进来了。门锁被撬开的声音清晰可闻。夏茨却没工夫理会,因为他光是忍耐着体内的痛苦,就已经消耗了所有的力气。
“啧啧……瞧我在这里找到了什么。一个拒不屈服的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