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领事馆里,夏茨陈明了来意,被带去见了接应的官员。
“这就是另一位魔乐师?”对方伸手,“您好。”
夏茨打量了一下对方,长身宽肩,腰间佩剑,不同于领事馆的人们,背上有一对收起来的翅膀。机械翅膀。正式的名称是铁翼。翼人正是以此闻名的。但对于领事馆的人们来说,在芒罗领地内活动,无需这件装备,也只有光明岛来的翼人,才会佩戴铁翼作为象征。
“您好,爵士。”夏茨伸出右手,轻轻握了下对方,收了回去。在来这个房间的路上,他已经了解到一些信息,包括这个翼人的头衔以及适宜的称呼。
“叫我萨洛夫就好了。”
尽管全世界现在都用一种语言,但许多地区都保留着土著语言。
翼人骑士在说出自己的名字时,可能是出于习惯,用的是土著语言。
夏茨感到茫然,他不确定怎样重复那个词的发音,只能磕磕巴巴地模仿。
“萨…萨罗沃?”
“萨洛夫。”翼人骑士平静地纠正。
“萨乐福?”
“萨洛夫。”
“萨隆?”
“……”终于意识到夏茨缺乏外语天赋,翼人骑士叹息道,“您随意叫吧。”
没有浪费时间在琐事上,萨洛夫跟夏茨交代了行程安排。
由于夏茨是单独来的,所以在此之前,有一部分人已经提前离开了。
在听说明天最后一艘船就会离港时,夏茨吁了口气,悄悄擦了把汗。
下次再也不能冒险了。真的。他现在宣布他之前都是在犯傻。
为了避免误会,夏茨解释了自己耽搁的原因,要知道,飞马都是一日达。一些不必要的细节被省略,夏茨只提到盗贼偷了他路费,便引来萨洛夫的同情。整件事就这样揭过了。
“您以前来过珀普斯吗?”
当然没有。这个城市跟玛比亚一样有名,可能对外族人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同时扮演着交通枢纽和多边贸易中心的角色,但是夏茨从未造访过这里。如今难得有机会,他也很乐意见识一番国际大都会的模样。
于是,在把行李寄存好之后,夏茨就跟着萨洛夫出去了。
外面的街头只能用鱼龙混杂来形容。跟国内其它城市相比,珀普斯最大的特色,就是随处可见的外国人和外族人。
从外表上,高大的萨洛夫就颇为显眼,但还有更吸引目光的,例如那些外形神似土豆的矮人,还有毛绒绒的兽人,耳朵尖长的精灵……
夏茨好奇地欣赏着这一切,觉得这座城市格外有活力,至少较之玛比亚有意思得多。
“这倒是个办法。”
旁边突然传来这句话。没头没尾。夏茨诧异地看向萨洛夫,发现他朝底下示意,却是指夏茨所穿的鞋子。那只是很普通的短靴,但与众不同的是,两边的脚踝处分别挂着铃铛,而那些铃铛又挂在银环上,走路时发出轻微的响声。
“可以不用担心走丢了。”
“……”
夏茨有点脸热,不知是因为萨洛夫把自己当成孩童般的语气,还是因为这句话本身是一个玩笑。这是他从城主府带走的铃铛,原本是法器,但现在变成了普通的铃铛。
至于怎么变的?其实也很简单,根据政府对魔法物品制造的相关规定,每种法器都必须设有‘开关’,防止有失控的风险。这个开关可以是任意形态的,需要方便操作。铃铛的开关是个凸起的部分,乍一看不起眼,但细细摸索便能找到了。
铃铛被夏茨关闭之后,音色变得正常,响声大大减弱,不再有丝毫魔力。
这让夏茨很欣慰,他带走铃铛原本就是因为担心它再被使用,这样的东西落在坏人手里只会被用来做坏事。能失去魔力也挺好。他本想把铃铛塞进行李箱,但那里太满了,就干脆戴在身上。
咚——!
咚——!
这一阵响动惊得夏茨转头,四下打量,只见附近的人们都在往前涌。
那应该是教堂钟的声音,穿透力如此强烈,竟使他阵阵心悸。
也许这是一个提醒,他太久没去教堂,已然不虔诚了。
见夏茨跟上人群,萨洛夫小跑过去。
“您这是去哪里,魔乐师大人?”
“今天是周末。”夏茨说,“大家都去做礼拜,我也想去看看。”
虽然他不是个虔诚的人,但他随波逐流去了许多年的教堂,这更像是偶尔为之的习惯。
萨洛夫抬头看了看前方的教堂,“你们的一神教吗……”
他对这个概念的评价,是流露在外的,却又无声言表的。
夏茨瞧得出来,萨洛夫不信仰摩恩,甚至不认可这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