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鲁感觉自己被扶了起来。当视力恢复完整,他挚爱的人类浮现在他的面前,十分焦急,“咕噜,你没事吧?”
“没…没事……呼……”
夏茨帮助库鲁站起来,查看了他溢血的伤口,充满后怕地说,“我刚才以为父亲真的要杀了你。”
他也是这么以为。
库鲁望向远处,那个黑魔法师已经披回了长袍,孤独的背影逐渐远去,再看看身边的人,一双忧虑的绿眼睛映着他的倒影,满满的只有他。恍悟的感觉悄然涌上库鲁心头。
他之所以没死,不是因为巴德雷被他的威胁恐吓给骗倒,或者被他的格斗表现给说服,而是因为巴德雷从一开始就没想杀他。
一个父亲终究是舍不得让孩子伤心的。外面的乌鸦还在树枝上, 机警的双眼不断扫视四周。经过树下时,夏茨偶然跟乌鸦对上了视线, 但是他没有真的去注意一只鸟, 脑子里全是库鲁的情况。
那天格斗结束后,库鲁身上多处受伤, 还有内脏受损的现象。他本来就是负着伤打的,如今情况更加严重了。
夏茨心疼不已,先让他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然后去找巴德雷求助。
“父亲, 这附近有治疗院或者药店吗?要怎么走?”
巴德雷露出诧异的表情,“你要去这些地方做什么?”顿了一下,“哦, 是想治那头龙吧。”
“是的, 父亲。”
“不用担心,死不了,龙没有别的长处,自愈能力还是很强的。”
“……”打伤了他的龙还说这种话。
或许是察觉到夏茨的不忿,巴德雷干咳了一声, “好了。我这有一瓶伤药和一瓶消炎药,拿去吧, 别的你给他用了也是浪费。”
夏茨领着这两瓶药剂, 问清服用事项就走了, 其背影无情程度让巴德雷长吁短叹。
儿子大了, 胳膊肘开始往外拐了, 唉……
夏茨回去给库鲁服了药,其中一个是外敷的,于是把库鲁扒光了,让他躺在床上,跟个僵尸似的别动弹,然后自己小心翼翼把药膏抹到皮肤上。
库鲁背靠枕头,望着红发青年专注地照料着自己,心里暖洋洋的。
“夏茨。”
“嗯?”
“我好爱你。”库鲁呓语。
夏茨的手凝滞在空中,两秒后,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
啊。库鲁失望地撇嘴。以前他随便说句什么话,夏茨都会面红耳赤的,现在大概是相处时间长了,彼此什么样子都见过,已经对这些话语免疫了。
库鲁正想着,夏茨已然完成了上药的工作,帮助库鲁穿好了衣服,就塞上药瓶就起身离开了。
“你好好休息,咕噜。”
“哦。”库鲁说。
在夏茨开门的时候,库鲁突然喊了一声,“嘿,你还没回答呢。”
“回答什么?”夏茨莫名其妙。
“就…我刚才说了我好爱你。”库鲁有点小委屈,“通常情况下,你不是应该说你也有多爱我吗。”
夏茨歪了歪头,“说了有什么意义吗?”忽对他扬起微笑,灿烂如玫瑰,“反正我对你的爱,一辈子都说不完。”
“……”库鲁呆了。
直到门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他一个,库鲁才骤然惊醒过来。
摸摸脸,滚烫的。
天啊。刚才那不是错觉吧,他真的听到了……夏茨的情话?他居然还因此脸红了?他?
库鲁抱住头部,幸福地在床上翻滚起来。结果不小心压到伤口,顿时嘶嘶几声,老老实实躺下来,盖上被子不敢再乱动了。
中午夏茨回来,带了食物给他。
菜色丰富,然而库鲁找了好半天,愣是一块肥肉的影子都没有。
“养伤期间忌重口,清淡的对你有好处。”夏茨说,“现在你由我照顾,要听我的。”
行吧。库鲁厌厌地吃起粥,然后吃了几块饼,蘸了很多奶油。但这到底跟肉食的油脂不一样,没有那种香得流口水的感觉。
按照夏茨的说法,待会他还要午睡。自从他成为伤员,就被勒令不准干任何事,整天都躺在床上吃和睡。要是夏茨能陪他解闷就罢了,但是夏茨似乎有事要做,不总在他的身边……
库鲁郁闷地抱起奶油罐,不蘸任何东西,直接往嘴巴里倒去。
夏茨见了这一幕,打了一下他的手,“怎么吃饭的?”然后强行把那罐奶油拿开,用一盒草莓替代它。
他本意是让库鲁吃些饭后水果,但是库鲁没有这么做,反而趁他背过身的时候,伸长手臂偷偷把奶油罐抱回来,疯狂给自己添加热量。
等夏茨转过来,看到库鲁的这副偷食样,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又没不让你吃这个。干什么?就不能先把水果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