蜥蜴饲养日记_作者:捣药的(63)

2020-12-04 捣药的

夏茨对这些动物格外地钟爱,特别是一种黑白色的毛熊,身材圆圆滚滚。

有的抱着竹子吃得欢,有的在小池塘边上划水玩,还有的在给红彤彤的幼崽舔毛。

每一只都那么可爱,看得夏茨忍不住捂脸,内心溢出一声又一声尖叫。

萨洛夫趁机担任起讲解员的职责,称这些毛熊是从遥远的极东运过来,作为友谊的象征居住在这里的。他说得头头是道,夏茨听得直点头,流露出崇拜的神色,全程都没有察觉蜥蜴正在恶狠狠地吃着玫瑰花,一瓣一瓣的,像要把送花者也拆吃入腹。

一直到日头开始降落,两人离开了动物园,夏茨还意犹未尽,嚷着下回也要来看毛熊。

萨洛夫微笑着说好,左手自然地牵住夏茨的右手,在街道上边走边问他晚上想吃些什么。

“我得问问蜥蜴。”夏茨挪动了颈部,把一只耳朵让给肩膀上的宠物。

蜥蜴恨恨地瞪了一眼萨洛夫,踮脚跟夏茨讲起坏话来。

过后夏茨扭头,“随意吧。你决定就好。”

萨洛夫应了声,跟他继续走着,寻找能满足多方需求的餐厅。

路上有一个卖饮料的摊位,经营者是个佝偻的老妇,坐在那里孤零零。

萨洛夫走了过去,夏茨跟在后面,发现他跟那名老妇交谈,自己却听不懂内容。

又是土著语言。夏茨暗暗叹息,耐下了性子站在那,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然后老妇拿起勺,往纸杯里盛满透明的半凝固液体,又浇了些蜂蜜,慢吞吞递给了夏茨。

“#@¥@#¥。”老妇说。

夏茨茫然地看向萨洛夫,后者付了钱给她,并向他解释道,“这是她今年最后一次卖了。”

这件事始终让夏茨想不通。他低头啜饮着这种以前没喝过的、味道比较甜蜜的东西,随着萨洛夫逐渐走到市区,周围的行人变多了,刚才的场景却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萨隆。”夏茨唤了一声,对方停下了脚步,“在你们的学校里,一般用什么语言授课?”

“昭理语,怎么了?”萨洛夫回答。

夏茨没有说话,将剩余的饮料递给了蜥蜴,后者生气地扔掉了。

萨洛夫突然哦了声,“您是在想,为什么仍然有翼人日常使用原来的语言吗?”

夏茨承认道,“我认为这很值得尊重,只不过有点好奇,因为在我们那儿,几乎没人使用非通用语言。”

“这里也是。只有少数人还会用原来的语言,因为……”萨洛夫想了想,“这很难说。也不是所有的学校都会守规矩,我就在很小的时候,上过一所复原派学校,他们都提倡回归原来的制度,语言包括在内。我的名字也是那里的老师给取的,因为我是孤儿。”

“怪不得。”

“这算是社会上一个经久不衰的话题吧,回归还是前进。有时候讨论变得太激烈,就会爆发出冲突。皇帝经常为此感到头痛,但言论和思想的变革是阻止不了的。”

“萨隆,你也是复原派人士,对吧,不管是教堂还是生活中。”

“嗯,我没有奢望过什么。这个时代能赐予我们最好的礼物,就是和平。”

“这样…不会很痛苦吗?明知道你是少数,无望实现愿景,却还坚持着自己的道路。”

萨洛夫闻言转身,执起他的双手,虔诚地放到胸前。

“您真是个仁慈的人。”他说,“这条路从来没有容易过。”

夏茨作势收回自己的双手,但是萨洛夫牢牢抓着他,力道大得吓人。

空气仿佛凝滞了。

如果说夜晚预示着寒凉,那么萨洛夫的视线则相反。那眼底燃烧着火焰,随着分秒的流逝,变得愈发炎热和清晰。

夏茨的心脏猛跳了几拍,不由自主感到了畏缩。

是的,他明白了萨洛夫的眼神,他已经看懂了。

他从未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为什么萨洛夫会……而且,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该怎么做?直言拒绝吗?可是萨洛夫甚至还没有坦白过。他搞不好会显得像一个自作多情的傻子。

“夏茨……”

萨洛夫的力道开始放松下来。

夏茨立刻挣脱了对方,往后退了一步。

或许是有夜色作比对,萨洛夫的眼神更显炽热。

“原谅我的失礼,但是……”他的嗓子透出沙哑感,“您的手好柔软。”

“呃…”无措之下,夏茨决定装傻,“这个…鲁特琴确实对演奏者的手要求比较高…嗯…”他尝试着转移话题,避免局面往奇怪的方向发展,“对了,你知道吗,如果你在音乐会上发现自己感冒了,有个很好的办法可以抑制住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