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那杯水,神色有些怔愣。
叹了声气,易璇轻抿了一口热水润了润干燥的嗓子。
她有些记不清自己房间的具体位置,只大概记得好像在最里面。
一左一右两个房间,偏偏门牌上都挂着“请勿打扰”。
易璇觉得自己下次出门前真的得把门牌反过来。
她顿了顿,迟疑地掀开左手边那扇门的门牌——
裴超逸。
易璇心下松了口气。
还好自己刚才没直接进去,不然又要闹个乌龙。
轻轻地放下门牌,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易璇又掀开了右手边的门牌,发现果然是自己的名字。
放下心来,她顺势按开门把手准备进屋。
谁料身后突然有人叫了她一声:“喂。”
易璇被吓得一颤。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尤为吓人。
缓了缓神,她才回头望去——
裴超逸正站在不远处,双手插在口袋里,像没骨头似的,懒洋洋地靠在墙边,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易璇有些恼了,语气也不似平常那样柔,隐约带了些郁闷:“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大概是还在放不下刚才在楼下的事,裴超逸的情绪依旧不太好,眼神疏离,可说话语气却悠哉得很。
他上下扫量了易璇一番,才开口淡淡道:“就是欣赏一下,对我房间图谋不轨的人长什么样。”
易璇:“……”
她反应过来裴超逸说的人就是她,有些语塞:“谁对你房间图谋不轨了?”
“不是你么?还狡辩。”裴超逸朝着自己房间扬了扬下巴:“你刚才掀我门牌了。”
“我那是……确认一下哪个是我的房间。”尽管这个理由有些匪夷所思,易璇也实在编不出来其他理由了。
他爱信不信吧。
果然裴超逸没信,甚至觉得易璇这话说得很不走心,语气也不自觉冷了下来:“易璇。”
难得的连名带姓一起喊,直接把易璇给喊愣了。
寂静了几秒,裴超逸才继续开口道——
“就这么喜欢敷衍我?”易璇有点搞不明白自己和裴超逸的关系为什么会僵成这样。
明明之前搭帐篷的时候还好好的。
她回屋后想了一宿,也琢磨不透裴超逸的心思。
就连第二天早上集合乘飞机回国的时候,她都是顶着黑眼圈走的,遮瑕都遮不住。
裴超雪的座位在易璇旁边,近距离看她的时候都吓了一跳:“易璇姐,你昨晚去干嘛了?没睡好吗?”
“没干嘛。”易璇淡定地坐下来,脸上表情恹恹的,嗓子也有点哑:“就是想到要回家了,激动得有点睡不着。”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披衣服就下楼的缘故,今早起来她的喉咙干涩无比,人也头昏脑涨的。
现在连嗓子都哑了。
“啊,这样啊。”裴超雪虽然不太能理解她的意思,但也没多说,毕竟一听就知道是有别的事情,所以拿这个理由搪塞她。
她安静了一会儿,见易璇已经准备带眼罩睡觉了,眼睛突然往后面几排瞟了瞟,说道:“那个……易璇姐啊,我想坐到荆哲旁边去,你方便让我出去跟后面的人换个位置吗?”
“好。”易璇不太在意这些小事,很干脆地答应了。
裴超雪眨眨眼,冲她俏皮地笑了笑,连忙跑到后面两排,把荆哲旁边的人赶了过来。
易璇的眼罩松松垮垮地戴在额头上,正准备等旁边那个人来了之后在睡觉,忽然察觉到有人拽了拽她眼罩上的熊猫耳朵。
“喂,让让。”闲散又淡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听见熟悉的嗓音,易璇动作一顿,垂下眼没看他,低着头直接让了路。
裴超逸睨了她一眼,等路过她身边的时候,似乎是冷嗤了一声。
这声音落入易璇耳中,让她霎时陷入窘境。
她这躲闪实在太明显,难免让人觉得尴尬。
易璇也反应过来这样不太好,心虚地捋了捋头发,想缓解一下不自在。
此时的她面色发红,也不知道是因为生病还是尴尬。
裴超逸瞥见她的脸色,还以为她是在意刚才的事,怕她不自在就没吭声。
见周围都安静下来了,易璇把眼罩扯下来盖在眼睛上,瞬间进入黑暗。
因为这两年来工作不稳定,她现在的作息也极不规律,白天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昏睡一天,让人找都找不到。
就像现在,她一觉睡到飞机抵达目的地,才勉强抗住困意,准备起身下飞机。
裴超逸站在她旁边,皱了皱眉,没忍住道:“你知道中途有人叫你吃饭吗?”
“啊?”易璇一张口就发现自己嗓子哑了,咳了好几声才勉强缓过来:“你叫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