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不了,你们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
“理解不了那就别问了,接下来两三个月我都会在安海,想喝酒就给我打电话,再就是刚才跟你说过的,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要让别人知道。”
“我不说别人就不知道了?至少你没追上的那个姑娘知道!”张星明冷哼了一声,又故作不快地说:“搞得像有我这个同学很丢人似的。”
韩晓武停住脚步,笑看着他解释:“老张,我是怕麻烦。至于在统战部上班的那位你不用担心,我已经下了封口令,骗她说我会躲着你,不让你知道我在安海。”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不怕丢人,更不怕麻烦。”
“就当帮我得忙行了吧,我是真怕麻烦!”
“行行行,我不会跟别人说的,见着也会装作不认识,不会打扰你清修,让你安心大隐隐于市。”
“这还差不多。”韩晓武确认不会因为他的到来打破原有的生活,笑问道:“晚上喝什么?”
“这不是废话吗,当然茅台了!”
“腐败!张星明,你怎么能堕落成这样,你这样很危险的!”
“喝你的不算腐败。”
“想喝茅台没有,我只有牛二。”
“越有钱越小气,古人诚不欺我。”
“古时候茅台就不值钱,全是被你们这些当官的喝贵的。”
“别乱扣帽子,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反正我参加工作这么多年就喝过一次,还是在死胖子的婚礼上。”张星明想想又笑道:“开始以为有多好喝,喝了才知道也就那样。”
“那我们改喝茶吧,我刚吃过晚饭,吃不下东西,也喝不了酒。”
张星明笑道:“这标准是越来越低,连牛二都想省!韩总,你也太抠门了,有你这么给人接风的吗?”
“喝茶比喝牛二贵,别不识好歹。”韩晓武笑骂了一句,想想又意味深长地说:“老张,你真要是想喝茅台,哪天我陪你去胖子那儿。他爸囤了满满一屋子,估计有上百箱。”
“跟你开玩笑的,我不但把烟戒了,现在酒也很少喝。”安海这些年发展很快,变化很大,盖了许多高楼大厦,但终究是一个县级市,既没有古色古香的茶楼,也没特别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咖啡厅。
事实上韩晓武也不喜欢去那些地方,考虑到老同学想找个清静的地方说说话,嫌烧烤店人多太喧闹,干脆把他带到环球影城后面的一家港式茶餐厅。
要了两杯茶,点了几道小菜,对坐在餐厅门口充满文艺范的落天茶座,边吃边畅聊起来。
“这地方不错,虽然开在市中心,但闹中取静,还有点情调,应该没少带女朋友来吧?”
“这家店我是和我侄女沿着河边跑步时发现的,感觉挺不错,来过几次。可惜生意不怎么好,每次来时都看不见几个客人。”
韩晓武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大厅,又无奈地说:“主要是安海人口太少了,晚上稍微好点,白天后面那条最热闹的人民路都看不见几个人。”
张星明端着茶杯,沉吟道:“八十七万,是不多。”
“你说的八十七万,是全市总人口。并不是城区人口,更不是常驻人口。”韩晓武顿了顿,又说道:“安海重视基础教育,每次高考的成绩都不错,甚至名列全省各区县前茅,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因为考出去的年轻人,愿意回来的很少。”
“不只是安海,其它地方也一样。”张星明不想把好好的同学聚会变成“工作会议”,立马换了个话题,看着前面的河问:“这是条景观河?”
“不是。”
“亮化工程做得不错,在桥上看很美,我以为是景观河呢。”
“说起这条河,那就有历史了,它是汉朝开凿的,叫上官运盐河。古时候从在儿往东全是海,海边有很多盐场,那些盐场所产的盐,就是通过这条河运出去的……”
见老同学如数家珍,张星明不禁笑道:“韩总,没想到你对这也有研究!”
“我是听朋友说的,”韩晓武一边招呼他吃菜,一边解释:“我是新联会的理事兼副秘书长,我们新联会的一个副会长是作家,他正在写安海乃至我们老家富安这一带的历史,书名叫《韩四当官》,写得挺好,我正在追看。他为了写这本书考证过很多史料,对这方面很有研究。”
“我说你怎么有闲情逸致研究这些呢,原来是听人家说的。”
“三人行必有我师,多看点书,多学习学习没坏处。”
“不怕你笑话,我已经很久没能静下心好好看本书了。”张星明吃了一口菜,放下筷子说:“晓武,你既然能混进海联会和新联会,能在安海混得如鱼得水,这说明统战部对你的情况并非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