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岁眼珠转了转,靠在桌案上小声道,“赵夫人去接手粮食生意的时候,有人觉得她只是女人,心生不服,给她下了不少绊子。结果赵夫人趁着他不在的时候登门拜访,也不知道与对方的妻女说了什么,他的妻子在第二天就卷走了他所有的财产,带着女儿直接跑了。”
“那人当场崩溃,借酒消愁了好一段时间。后来工作失误,被赵夫人拿住把柄,差点儿被辞退。后来还是他跪下,声泪俱下地对赵夫人道歉之后,赵夫人才原谅了他。”
林柳震惊:“不至于吧,我记得姨妈没有坏人姻缘的癖好啊?”
“嗨,”鹿岁摆手,“等他道歉之后,他的妻子和女儿又带着钱财回来了。他问过之后才知道,妻女在受到赵夫人挑拨之后,觉得他以往的言行非常不好,赵夫人就给他妻子出了主意,说是带着钱财做出离开的假象,等她再回来,那人肯定不会再瞧不起女人,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敷衍她。”
林柳一愣,旋即失笑:“这可真是……”
那人大喜大悲之下,只怕脑子也通透了,哪儿还管赵史氏是不是女人?只怕将她当做恶鬼一般敬而远之。
鹿岁挠挠头:“这已经是下场最好的一个了,其他得罪了赵夫人的人,都……咳咳,不过最惨的还是那些背叛了姐姐,想要通过粮食铺子为自己牟利的人。”
林柳笑笑:“你若是不愿将生意暂时交给姨妈打理,让她过去坐镇一段时间便是了,你先在京城将话本儿的推广弄好,再回去不迟。”
鹿岁想了想,若是不让赵史氏插手自己的生意,只是让她坐镇其实非常不错,毕竟江南那边对赵史氏的名声都有耳闻,若是知道她为自己的生意坐镇,只怕比他还在的时候都乖。
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只是……
林如海开口:“那个名声与我、季崧相当的人,该到什么地方去找?”
他们两人毕竟有皇权加持,想要找到与他们声名相等的,只怕不易。
林柳与季崧对视一眼,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季崧顿了顿,开口:“不如我来扮白脸?”
林如海果断否决他的提议:“我扮白脸都比你扮更好,我是长辈,还是小麒麟的父亲,你若是扮白脸,只怕就要让人怀疑你与小麒麟的婚事是否作废了。”
季崧瞬间闭嘴。
鹿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笑道:“其实可以让鹤年扮白脸嘛。他虽然地位不如你们,但在大家心中,还是很有声望的。”
林如海看向鹿岁:“小说不是鹤年写的?”
“父亲忘了?鹤年又不只有一个笔名。”鹿岁笑笑,“两个话本儿用一个不那么有名的笔名发表,再用最有名的笔名写文章骂自己,若是舆论不够,还能‘无意’暴露鹤年的两个笔名是同一个人,到时候争论自然就有了。”
因为鹤年写的小说都很畅销,所以又不少人打听鹤年笔名背后的真实身份。
他的身份当然不能暴露,不然最后反转就不够让人信服——
知道林如海是鹤年父亲,就算最后反转,人们也会怀疑鹤年是不是出于林如海父亲的身份,而对他妥协。
但只是两个笔名是同一个人的真相被揭露,也足以掀起一阵热议了。毕竟,鹤年每一个笔名的写作风格都不一样,传递出的想法也不一样,读者不但不重合,大部分还会另一个笔名的读者骂过架……
鹿岁只是想到鹤年两个笔名背后,其实是同一个人的消息被揭露后的场景,就忍不住笑弯了眼。
有好戏看了哈哈哈哈……
林柳看着鹿岁的表情,无语:这小子又无师自通了掉马甲这一喜闻乐见的操作,以后还不知道他能搞出多少事儿。
林柳很清楚鹤年几个马甲背后的读者与反对者到底有多少,所以直接拍板定下了此事。
林如海与季崧对视一眼,纷纷决定回去后一定要弄清楚双胞胎这些年到底在江南搞了多少事儿。
三人离开皇宫后,便与鹤年会和,然后商量着写出了几十篇文章,全都交给了鹿岁,让他瞅准时机放出来。
鹤年写完文章,便再次投入到话本儿的创作中去了——
江南那边收集到的贞节牌坊背后的故事,实在太多也太悲惨,鹤年看着非常有创作欲,如今第三个话本儿都写出了一半。
至于林如海与季崧?一个负责准备恩科考题的安全,一个负责京城安全,也都忙碌起来。
就在印刷坊将鹤年的两个话本儿刊印出足够的数量,正准备找一个黄道吉日发行的时候,恩科开始了。
这日一大早,除了林柳与林如海,以及远在灾区的龟龄,林家上下倾巢出动,全都坐着马车送黛玉来到了考场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