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宝:“南溪村后山坡捡的。”
二宝洋洋得意地把藏弓跟他胡诌的那套复述出来,什么早起晨练见到的,量还不少呢,可能之前有霹雳战舰在那附近卸过货。
“不过你赶不上趟了,我小舅说他离开的时候正好有个收破烂的路过。”
二宝替铁匠惋惜,铁匠却呵呵干笑,“我可不想赶这个趟,万一被官家误会就不好了。”
当天下午,二宝拿到了热乎的新刀。
不得不说,钛金做出来的刀头就是炫。
二宝杵杵火头军,“瞧瞧,瞧瞧咱这运气,都说了好人有好报吧,连老天爷都帮我。”
火头军挑眉,“那有没有你伙计一份功劳?”
二宝:“怎么哪儿都有你?”
火头军:“钛金是我捡的。”
二宝:“哦,是哦!哈哈!”
火头军:“……”
小没良心的!
铁匠用一块钛金打了四把手术刀,只用掉了很小一部分材料,剩下的给二宝还了回来。二宝给四把刀分别消毒,搁在了桌子上。
“来,我们今天早点打烊,商量一件事,”二宝关上了铺门,拿出其中一把手术刀,“做这个手术风险很大,所以得提前试验。待会儿这把刀的刀头指向谁,谁就……”
还没说完,松鼠骑牛跑了。之后又一阵风似地奔回来,薅上垂耳兔,一鼓作气冲出了门去。
藏弓虚握半拳,轻咳一声,“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我是火头军。”
二宝说:“将军啊,金鳞岂是池中之物,我不要你做饭,我要你给我当……”
“告辞!”又是一阵风刮过,铺门哐里哐当响了几声,火头军连个影儿都没留下。
“哈哈,哈哈,真是的,这群人就是不讲义气,一到需要他们的时候就怂了,我又不是装不回去。那个,东哥儿啊,我早就看出你跟他们不一样了,你讲义气,想不想赚一笔外快?”
也不用转刀了,现在除了二宝本人就只剩下了东哥儿,极其纤薄耀眼的刀头就那么明晃晃地戳在东哥儿眼前。
东哥儿捂着裆,几乎给他跪下,“小老板,现在辞职还来得及吗?我三代单传。”
因为这场惊吓,东哥儿一不小心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的家伙事儿被小老板割去了,小老板还奸笑着,说自己又不是装不回去,怕什么。
后来他真装回去了,却是装在了黄老三的脑门上,硬生生把黄老三改造成了独角兽。
黄老三还问他:“它好不好看?”
东哥儿吓醒了,一脑门的虚汗。
二宝正在洗手,问道:“热吗?热的话可以去后院大树底下睡,那儿有风,凉快点儿。”
东哥儿一看天色,已经未时过半了,太阳也西斜了,他午睡竟睡了整整一个时辰。
二宝说:“不打紧,白天生意淡。”
东哥儿起来抄水,擦了把汗,却瞧见了搁在洗手台上的一碟子酱红色圆肉片,问道:“老板,这是?”
二宝说:“拿去吃吧,切好了。”
吃?这是用来吃的?
东哥儿越瞧越觉得眼熟,但总也想不起来是什么。之后一阵凉风袭背,他转头去看,看见黄牛站在手术室门口,脑门上的“独角”已经被切了一半。
它说:“好看吗?好吃吗?”
“啊啊啊啊啊啊!!”叫声震耳欲聋,东哥儿这回是真醒了。
他老板正端着托盘站在手术台前。托盘里是“独角兽”脑门上的东西。带血的。
东哥儿险些昏过去,却听二宝说:“干嘛呢,吓我一跳。我这边正在练习使用新刀,差点划到手。”
东哥儿缓了缓,“所以,那是什么?”
二宝说:“当然是牛鞭啊,去卤肉铺买的,生的。你们又不肯借给我用。”
东哥儿失笑,总算彻底安心了。
他又想起黄牛的那根“独角”来,跑到后院看了看。呼,还好还好,黄牛是正常的,只是不太有精神,躺在草地上抽着一杆甘草味儿的旱烟,夹着裆瑟瑟发抖。
可能……可能是和小老板手里拿的那玩意儿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情吧。
这天晚上闷热,二宝被热醒了,毫无意外地又躺在了偏屋的大床上。火头军也被他的动静弄醒,黑暗中摸索过来,问了一句热不热。
二宝已经接受了自己撒癔症的事实,说道:“挺热,睡不安生。明天我从铺子里搬一块冰来,能化一整夜。”
藏弓说:“我也睡不着,聊聊?”
二宝翻了个身,面对着他:“好。”
两人同时沉默,都不知道该从什么话题开头。于是二宝想了想,说道:“我担心安瑟少爷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你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