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他们小时候不会发狂,一旦过完成人礼,血脉里的躁性就会慢慢显现出来。就跟鬼领的似的,疯啊,想要破坏东西,疯急了连自己人都杀。而且没有痛感,比正在吃肉的野兽还难对付。”
二宝一滞,“没有痛感?”
摊主说:“对啊,不怕痛的。据说异妖王本人不会那样,什么原因就不大清楚了,那是异妖族的秘密。但他没办法解决族人的问题,都是直接把发疯的圈禁起来,不叫他们伤害老弱妇孺。”
“异妖新生儿的诞世讲究季节性,春季很多,那么春季也就变成了成年异妖的集中发病期。人太多,圈禁不过来了,异妖王就会把一部分人放到外族去。一般都是留下女子,因为好控制,能生育,不能控制的也驱逐,叫他们祸害别族。”
“也正因为这样,异妖族的繁衍是个大问题。光有女人怎么行,女人又不能自己生孩子,异妖也不是从树上结出来的。人丁不兴,能耐大也不行,几百万的六国联军像沙子碾过去,光靠脚踩都能把他们踩实了。否则以他们的能耐,早就天下无敌咯。”
二宝默默听完,忽然问道:“他们真没有痛觉吗?这说法可靠吗?”
摊主说:“当然了,我可是亲眼见过被流放的异妖祸害乡野的。巡逻兵一齐拿长矛去刺,那都没用,直到血流干了才死。听说联军打过去的时候都是直接斩首,往身上砍白挨累。”
“好了,就先听到这里吧,那边有个卖盆栽的,去看看?”郎驭察觉到二宝的情绪不对,适时引开了话题。
二宝点头,谢过摊主的故事,又把银甲渊武帝和这个绿乎乎的异妖小泥人都买走了,十八般兵器的则不要了。
但他心里仍然来来回回重复着一个问题:异妖为什么也没有痛觉?
“这个很漂亮啊,什么植物,竟然结出了不同颜色的果子,能摘来吃吗?”郎驭指着一盆绿叶矮果树问道。
摊主说:“这个是观赏橘,只能看,不能吃。不瞒两位,因为这果子是染色的,外头有颜料。就算没颜料它也太小了,吃起来肯定又酸又苦。”
郎驭哦了一声,问二宝有没有喜欢的。二宝却眼尖,瞧见了一盆枯死的藤萝,问道:“老板怎么不给那个染色?那也是要卖的吗?”
摊主托着盆底端了过来,说道:“小郎君好眼力啊,这个是我摊位上最名贵的一盆,有价无市。”
二宝笑道:“可它已经枯萎了啊。”
摊主说:“嘘,郎君小点声,别叫旁人听了去。这个的确是死了,但它就算死了也名贵,因为它是从异妖境内弄出来的。”
郎驭霎时凝重起来,问道:“你没瞎说吧?这可不能开玩笑。”
摊主说:“欸,开什么玩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咯。这位女先生,您可比不上小郎君的眼光。都知道异妖灭亡之后,那地界就被列为禁区了,但前几日还真就有人进去了。之后车队开上官道,车轮里掉出一截断枝,被我给捡来了。”
二宝感到好奇,伸手去摸。郎驭出言提醒不要摸,但晚了些,二宝已经摸上去了,还被上头的干刺扎了一下。
“呀,流血了。”二宝收回了手。
郎驭立即撕下自己一截袖子,要去给二宝包扎,二宝说用不着,她才想起这位小老板伤口复原速度可能比包扎速度还快,便转向摊主,斥责道:“你卖盆栽不把刺处理干净的?”
摊主脸色僵住,连忙道歉:“对不住啊小郎君,对不住啊女先生,我这,我是外地来赶摊儿的,不懂城里的规矩,这卖盆栽还得去刺啊?哎哟,城里人讲究,我真不知道,对不住对不住!”
“没关系的,不疼,”二宝说着露出笑容,“老板,看来您也对异妖了解不少,可能给我讲讲?比如,异妖王的诅咒您听说过吗?”
摊主瞧了瞧郎驭,见她没反对便说道:“听说过,听说过的。”他把自己知道的都说给了二宝,大致和郎驭、乔家爷爷说的吻合,就是多了些玄幻色彩。
二宝又问:“那您知不知道,神机为什么不能消除异妖王的诅咒呢?神机不是可以解决所有疑难杂症么?”
摊主说:“这还真不清楚原因,但神机必不可能包治百病,除非那里头住着个神仙。嗐,神仙也忙不过来吧,哈哈哈哈!”
摊主本是开个玩笑,但见客人愁眉苦脸,自己又很想把盆栽卖给对方,便说道:“这治病的事归大夫管,但小老儿觉得也挺玄乎的。就拿我自己来说吧,我以前被马蜂蛰过,都说用蜂蜜能消炎解毒,没想我用了之后非但没解毒,还更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