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说:“其实这方案听起来不错啊,那我签约捐赠自己的心肝儿行不行?”
二宝说:“当然行了,要签吗?”
对方说:“签,现在签现在就换行不行?”
二宝糊涂了,“现在换是什么意思?”
对方哈哈大笑起来,“我媳妇就是我的心肝儿,我想换个别人的心肝儿试试!”
大家都跟着捧腹,骂这家伙不要脸,竟然敢拿媳妇开玩笑。好在这人在昆仑大街是出了名的泼皮碎嘴,嗓门儿也大,马上就被他媳妇提着耳朵拎走了。二宝啐了他一声,骂骂咧咧收回了协议纸。
一直到天黑,凑热闹的人里也没一个敢签的,闹完就散了。二宝把小桌板搬回铺子里,喝了杯水,打算打烊回家。
恰好火头军回来了,嘴里哼着歌,把一只毛茸茸的垂耳小黄兔丢进了二宝怀里。
二宝连忙兜住,问道:“干嘛?”
藏弓说:“心情好,买只兔子给你玩。”
二宝把兔子抱回了南溪村,捧着脸端详了足有小半个时辰。晚饭上桌时松鼠撵他把兔子拿走,二宝就弄了一个藤条编的鸡笼子来,把小黄兔放进去,还征用了松鼠的一条小被子。
松鼠很不满,碎碎念道:“这下可好,又多了一张嘴出来,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藏弓说:“什么叫‘又’,灰老大没有指桑骂槐吧?”
松鼠不吭声,二宝就说:“你们不要争,它只吃点菜叶子就满足了。看它多可爱,拉出来的便便都是小球球。”
松鼠一脚踹在二宝膝盖上,“吃饭!”
夜晚月明星稀,一盏诱蚊灯在门外悠悠发散着暖黄的光,光下薄烟升起,顺着门缝飘进了屋里。
被喂得肚皮圆滚滚的小黄兔从鸡笼里钻了出来,一蹦一跳地偎到了二宝怀里。它用鼻头拱拱这儿拱拱那儿,二宝却只是哼唧了一声,囫囵翻个身,几乎把它压到身下。幸而黑暗中有一只大手把它捞走了,还丢进鸡笼里用黑布盖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烟气更重,二宝连翻身都不会了。油灯被点亮,脸上蒙着湿布巾的男人把打地铺的二宝抱上了床,像盖鸡笼一样给他盖好了被子。之后打开房门,这男人引了另一个男人进来。
那男人穿一身黑色夜行衣,手里拿着重刀,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主君,属下来迟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评论好嗨森,感谢小宝们!大亲一口!
30、30. 尾巴
来人正是承铭。
藏弓叫他起身, 问道:“烟有毒么?”
承铭说:“医用催眠,基本无毒。”
君臣两人于是放心寒暄了一阵,把这一年里王宫发生的事情,以及恒文帝上位以后颁布的政令通彻讨论了一番。
藏弓察觉到承铭看他的眼神就像是老父寻回了失散多年的傻儿子, 满脸的慈祥, 不由浑身起疹子, 斥道:“你这是以下犯上知不知道?眼睛闭起来!”
承铭立即闭上,又笑呵呵地睁开, 说道:“主君,属下这辈子圆满了, 死也无憾了。”
藏弓说:“少来, 肉麻。”
承铭又嘿嘿笑,“真恨当时没有守着主君, 叫圣主——呸, 叫恒文帝有机会搞背后偷袭。这一年里属下夜夜都在想,只要一日不见到主君的尸身, 就一日不信主君死了, 现在……”
承铭眼里泛起泪花, 藏弓见了也有些心酸, 拍拍他的肩膀说:“你从小就跟在我身边,你的忠心我知道。当日亏得把你撵去守边疆了, 否则下场也和我一样。我运气好能复活,你却未必。”
承铭看了一眼裹在被子里呼呼大睡的二宝, 问道:“主君, 那个就是把您救回来的小老板?”
藏弓点头,“他懂起死回生术,在乌孜断崖下的冰洞里发现的我, 贪图我美色就给救回来了。”
承铭自动忽略玩笑话,蹙着眉头说:“主君,异妖灭亡了,神机也毁了,这世上怎还会有起死回生术?再者,您的尸身又怎么会埋在乌孜断崖下?”
藏弓示意他小声些,又把二宝的身世说了一遍,对于自己为什么会在乌孜断崖下却也不大清楚。
他问承铭如何看待恒文帝的六王联治政策,承铭支吾了起来,不大敢说。藏弓便轻笑一声,叫他不必再说了。
连老百姓都赞叹的政策,想必承铭也是认可的。就事论事不针对人,这政策的确不错,怕只怕松野圭一那样的老匹夫阳奉阴违,早晚要借政策生事。
正谈着,床上突然有了动静。承铭噌地横过重刀挡在藏弓面前,一副“谁要动我主君我就剁谁狗头”的架势。藏弓叫他不要紧张,是二宝又说梦话了。
谁知这回二宝不但说梦话,还从床上翻了下来,赤着脚往桌边走。藏弓便叫承铭躲开点,别挡着二宝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