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往后我就再也不需要这棋子了。太守府,我也不嫁了。”岳小姐轻松地说出了这一句话来。
她自己觉得特别神奇,明明只是被取走了棋子,原先许多令她纠结万分,说不出口的话,下不了的决定,在这一瞬间都能做到了。
“那现在岳小姐可否告知姬公子的下落?”茯苓看到这样的岳小姐,也隐约觉得她焕然一新了,大抵岳小姐是想通了,竟能有如此大的变化。
“我带你去找他。”岳小姐笑盈盈地道。
城西码头的一间书画铺子里,一楼生意冷清,只有掌柜一人坐在门口打盹,而二楼房门和窗户紧锁,毫无动静。
这间铺子本是岳家的产业,生意一向不好,没有客人前来,也就无人发现二楼还关了两个人。
临近中午之时,二楼的窗户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但里面的人却并没有趁机跳窗逃走。
姬不梦开了窗之后,就退回到书桌旁,自顾自地摆起了棋局。一旁的地上,墨染却被捆住了双手双脚,尚且还在昏迷之中。
这码头上来来往往的富商并不多,更没有什么读书人,这书画铺子自然生意不好。但是从二楼看出去的景致倒是不错,这里是个适合悠闲地读书下棋的地方。所以姬不梦并不急着走。
茯苓和岳小姐赶到后,推开二楼被锁住的门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令她们既意外又不意外的一幕。
窗外隐隐传来小船划过水面的声音,微风徐徐,吹动了桌上的书页,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的姬不梦一手拿着棋谱,一手执着棋子,好不悠闲自在。
昏迷不醒的墨染根本没被他放在心上,又或者说,他是刻意不去救墨染。
茯苓可以想象,如果不是她和岳小姐突然赶到,而是任由这两人困在这里。
那么在墨染师姐快要醒的时候,姬不梦一定会突然假装很担心地凑上去,仿佛自己从没有恶毒地任由墨染倒在地上。
而看到茯苓和岳小姐到来的姬不梦也并不慌张,他放下手上的东西,抬头看过来,对岳小姐道:“你为了嫁给我还真是不择手段,竟把我和墨染姑娘绑架到这里来。你绑架我也就罢了,为何还要牵连墨染姑娘。”
茯苓:“……”
真能演,谁给他的自信,让他觉得被她们两个撞破这样的一幕后,还能相信他的鬼话。
她们都还没问他怎么不管墨染师姐,他倒是还恶人先告状了。
“墨染师姐怎么了,为何会昏迷不醒?”茯苓转头问岳小姐。倒不是她责怪岳小姐绑架了墨染,而是她不明白,墨染这样的医修怎么会栽。
岳小姐要是对墨染师姐用迷药,一准被墨染师姐识破,就是派人打晕墨染师姐,也多半不是墨染师姐的对手。
“我派的人,只是让他们把人绑了,没让他们把人迷晕。”岳小姐也感到奇怪。
“这么说,墨染师姐会昏迷不醒,那只可能是姬公子做的了?”茯苓转而看向了姬不梦。
对岳小姐的话她并不怀疑,因为岳小姐派的人肯定是没本事迷晕或者打晕墨染师姐的。
但是姬不梦就不一定了,毕竟墨染师姐对姬不梦根本就没有戒心。
面对茯苓和岳小姐两人不善的目光,他也终于才察觉到,眼前这两位姑娘对他没有喜欢,只有戒备和憎恶。
可是,他送给茯苓的剑穗,明明还好好地挂在她的剑上……
“茯苓姑娘误会了,且不说我没那么大的本事迷晕墨染姑娘,我也没理由要迷晕她。”姬不梦辩解道。“如果不是姬公子迷晕了我师姐,那为何姬公子在醒来后,有这闲工夫坐在这里下棋,却没有去救她呢?”茯苓质问。
姬不梦推说自己没理由绑墨染,她也确实猜不到缘由,但是在得知姬不梦心机颇深算计了不少女子后,茯苓哪里还会信他的这些诡辩之词。
“茯苓姑娘,哪怕真是我迷晕了墨染,那又如何呢?我既没有害她的性命,也没有借此去威胁谁,算不得做了什么坏事吧?”姬不梦依旧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这一回却不是装的,他那副自信的神色,分明是打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姬不梦,倒是个不折不扣的渣滓。”一旁的岳小姐听完此言,骂道。
能从岳小姐口中听到这种骂人的话,茯苓感觉十分意外。
“岳小姐对姬公子已经没有半分留恋了吗?”茯苓问。
不久前岳小姐可还听不得别人说姬不梦半句坏话,这会儿却自己都骂上了。
“不瞒姑娘,从姑娘将那一枝桃花交到我手中后,我就已经对他没有半分爱慕了。多亏姑娘助我。”岳小姐盈盈笑着,放下了姬不梦的她看起来更加温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