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寺的参加者本来就没几个,你遇不到也正常。等明日擂台赛,你应该就能看见了,不过大多都会在观众席。”林清越笑道。
三清寺的大师们向来佛系,哪一年不是围观为主,参观为辅。也就六年前茯苓参加的那一届,玄满法师的弟子夺了一次魁首,三年前三清寺的大师们又开始浑水摸鱼,根本不认真打。
“不知道戒顽大师今年来没来,与他许久没见了,不知他修为又精进了多少。”想起三清寺的大师们,茯苓的心情又好了起来,面上有了笑容。
“那就赶紧去休息吧,明日见三清寺的大师们才能更有精神。”林清越确认了茯苓没事后,就催她去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妙音峰比武场,已经有不少修士跳上了擂台等着自己的对手到来。
茯苓走到比武场边上的灵碑前,这是由灵气凝聚而成的石碑,上头浮现着每一场擂台赛的名单。
她今日的对手是归元门的花月锦,称得上是冤家路窄。
“这应该算茯苓倒霉还是花月锦倒霉?”
“那肯定是茯苓倒霉啊,筑基后期本来应该走到前二十,但是遇到金丹修士,那就只能被淘汰了。”
“可是茯苓在第一轮比试里,拿的丝带比花月锦还多啊。”
观众席上的修士们已经开始为茯苓和花月锦两人操心起来了。
花月锦正坐在归元门弟子们给她布置的纳凉花架下,她其实到的好早,但是她不能比茯苓更早出现在擂台上,以她的身份需得姗姗来迟才行。
而茯苓,也不急着去擂台。比起第二场就要和花月锦打这件事,她现在更关注的事三清寺大师们的下落。
她仔细找了一圈之后,总算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见了坐得整整齐齐安安静静的三清寺佛修们,其中坐在最前面的俨然就是熟悉的戒顽。
“戒顽大师!”茯苓御剑“咻”地一下就飞到了戒顽的面前,开开心心地喊道。
“这位施主,你是?”戒顽挠了挠自己的光头,一脸苦恼之色。
他的模样比起六年前成熟稳重了许多,可一开口就又暴露了本性,添了几分稚气。
“我是茯苓啊。”
戒顽比了比茯苓的个子,才恍然,“茯苓小施主长这么大了啊。明明才过了六年而已。”
“戒顽大师也变了一些呀。”茯苓道。
虽然才六年,可是这六年对于他们这些年轻之辈来说,那是发生多少变化都不足为奇。
她是从孩子长成了少女,而戒顽则是从少年长成了青年。不过因为两人往后的寿命都还很长,所以对此倒也没有太过感慨。
“戒顽大师,寂止他这几年过得好吗?”茯苓还记着寂止说的十年里有一劫的事,便先问了问。“佛子每日不是给寺中的新弟子们讲佛法,就是陪住持和师叔们论道。自从小僧的师父预言了佛子的劫难,佛子就是想一个人闭关清修都不行,走到哪儿都要被住持和师叔们盯着。”戒顽很同情寂止的待遇,要换成他被师父他们盯得这么死死的,禅心都能就地瓦解。
三清寺只有寂止这一个佛子,寂止要是出个万一,一时半会儿也没地方去找下一任佛子,三清寺的大师们自然会格外慎重地对待。
“希望寂止能平安地度过这十年。”茯苓道。她要是和寂止同门,这十年肯定也会寸步不离地盯着寂止,以防万一。
可寂止是佛修,三清寺那地方本也不好让女修长留,她就是想去守在寂止的身旁也是不可能的。
“十年本也不长,佛子又是拥有大智慧的人,一定会平安度过的。小施主你也不必皱着眉头如此发愁,相信佛子便是了。”戒顽见茯苓这么发愁,便安慰道。
“话虽如此,寂止也不是不死之身,即便他是佛子,也尚未脱离生老病死。”茯苓道。
“佛子从诞生的那一刻起便是被佛祖选中了的人,迟早都是要成为神佛的,与凡人自然不一样,早已脱离了凡尘。小施主放宽心。”戒顽道。
“但他依然会有开心的时候,不开心的时候,喜欢的人,不喜欢的人。会受伤,也可能会死亡。若有朝一日,他飞升了,自然与凡人不一样。而现在的他,不也是个凡人。”
或许是因为她认识寂止的方式,和戒顽认识寂止的方式不一样,她没法像戒顽那样将寂止看成神看成佛,而戒顽也无法将他们三清寺神圣的象征的佛子,看成一个凡人。
“小僧也认同的哦,佛子也是凡人,也会受伤。只是希望茯苓小施主你能看开一些。”戒顽笑了笑,伸手戳了戳茯苓眉头皱起的地方。
“人各有命,佛子亦然,佛子也好,住持和师叔他们也好,都在尽他们最大的努力。谁都不希望佛子有事,可即便最终的结果不好,也该坦然平静地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