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高大帅气的滑瓢现在已经是一个比他矮的多的老爷爷了,鲤伴不知道在哪里,倒是这个小滑头鬼应该是三代。
小滑头鬼比六道骸还小那么一两岁,现在看起来倒是和普通的人类差不多大。
莳绪从奴良组的大门内走出来,对着小滑头鬼弯着眼睛说话,耳朵上的花牌耳坠随着他的动作与脑后高高扎起的马尾轻轻摇曳。
红色的眼睛突然抬起望向李白的方向,然后不知怎么的居然笑了。
李白感觉心突然重重的跳了一下,莳绪或许是看到了他,又或是没有,笑容一闪而过后他便低下头继续与小滑头鬼说话,再没有关注李白的方向。
原本想要向前踏一步的脚停了下来,李白突然很想去见缘一,像是一刻都不能停一般的转身便匆匆离去。
莳绪又是抬头望着那个方向,眼中的笑意渐渐淡去。
“怎么了吗,莳绪?”陆生扬起头看向红发如火般的半妖,大大的眼睛中带着疑惑。
莳绪频频看向那个方向,是看到什么了吗?他转过头顺着莳绪的目光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没什么少主,不过是……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见之离去,总有种不复相见的别离感。”莳绪弯了弯唇,对陆生露出浅笑。
“人生重别离,妖生也亦然。”带着些许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竟是没有人发现滑瓢一直站在他们身后,“妖怪的预感可是很准的莳绪,那或许是一个看不到也摸不着的故人吧……”
滑瓢的目光也落在那个方向,不过一会儿却又转过身,摇摇头离去。
大妖怪活得时间长,总是见惯生死别离,倒是树下有几坛烈酒时候正巧,不若挖出来尝尝。
山野荒路,唯一不变的倒是那小小的悬崖以及悬崖上隆起的土包,土包上现在已经长满了野花野草,没有谁看得出这里曾经是坟墓。
李白带了坛酒,又是巴掌大小,他不是怎么在意的在一堆杂草中做下,然后虚虚做出个碰杯的动作。
“你这小鬼都比我老得入土啦,而我现与那时相比却没差多少。”李白手肘支在膝盖上,用手撑着头,就着小酒坛大饮一口。
空气中传来一声轻笑,轻的像是一阵风声,自认自己已经微醺的李白没有注意到。
“规则们说我以后都不会变老了,这算是不算是成为了鬼舞辻无惨所期盼的完美的生物?”也许是坐着不舒服,李白身子后仰,直接躺了下来,天边日光和煦,小山坡上微风和柔和,“啧,说着自己都感觉不舒服。”
他歪了歪酒坛,给地上到了几滴,是真的几滴,“就给你尝尝鲜哈,反正你喝不到,还是进我肚子比较好。”
“不会变老就代表着不会长大,卧槽我还在生长期啊,分明长大后的我可是一米七几的大长腿呢!这长不大不就大长腿都和我无缘了吗?”李白想了想有些沮丧,他甚至气得直接坐了起来,身侧的手在地上捶了捶,想想他因为时间差而被时政还原到一米五几的身高,感觉心好痛。
“嗯哼……”身旁是真的传来笑声,似乎刚才是憋着,现在终于憋不住了才噗嗤出声。
李白有些惊诧的转过头,红色高马尾的虚影,不是李白所想的垂垂老矣的形象,而是青年时期的缘一,耳朵上一对日轮花札耳坠随着他的笑晃啊晃。
在他的身边有一个年轻的女子,挽着他手臂对着李白露出温柔的笑。
“缘……一?”李白有些难以置信,一时间不知道该惊诧缘一他们居然一直都在,还是该惊诧缘一他们怎么会看到他。
分明成为规则之后,无法感知到规则的人是看不到他的。
“先生……”他笑着像曾经的严胜一般如此称呼李白,不再是那个大大的眼睛里盛着懵懂的孩子了,现在的缘一,被教会了人情。
李白还是愣愣的,他不知该如何回答缘一的话。
说实话成年后的缘一他是第一次见,以前光知道莳绪和缘一极像,他却没什么感觉,能看到他,是代表缘一也踏进了规则的领域了吗?
“我能见到,能感知到的是你,而不是规则。”缘一笑着道。
是你,且一直是你……
“先生还有很长的旅程吧。”不等李白如何回答,缘一却一反原先寡言少语的再度开口,“终有人在旅途的终点与你相遇。”
他笑着,说话却神神秘秘的,也不知这样的话是谁告诉他的。
李白没有回答,只是垂着眸子又饮了一口。
离开这里后李白去看了眼六道骸,毕竟是自己看管了些时日的孩子,怎么说还是要看一眼过得还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