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奇跪在地上:“是伍奇做错了,我去向陛下请罪。”
傅星河摆摆手:“别去了,本宫洗就是。”
太后说得有理有据,伍奇出头顶多再受一次罚,暴君虽有权利在后宫一言堂,但是流言飞到了朝上,他就不得不考虑更多了。
她终究是逃不过的。
傅星河咬唇,她得罪了谁,谁会把流言往朝廷上引?
翌日,浣衣局。
傅星河面对成堆的盔甲有点傻眼,这一件提起来几斤重,是个大体力活啊。
井水冰凉,手搓了两下便见红。
傅星河看着手掌有些出神,她穿到太傅之女身上,幸也不幸。
不幸的是,原主刚刚做过孽,幸运的是,原主不是农家女,不用在寒冷的秋天冷水洗衣。
古代大多数人都过得这样苦,或许能安静洗衣服换一日三餐都是一件喜事。
想到这,傅星河便也不矫情了,就当是日行一善,帮浣衣局的小姑娘分担工作。从现代的身份算,她和这些小宫女是一个阶级,太后和暴君才是遥不可及的身份。
李霄静吸取教训,没有给夏眠通风报信的机会。当然,她没有这个封锁消息本事,主要是因为孟岽庭昨夜去了军营。
一大早的,李霄静便来监督温华殿三个人一起去浣衣局。
夏眠和伍奇正在烧水,反正也没规定不能用热水洗。
她抬出一桶热水,发现贵妃已经任劳任怨吭哧吭哧地洗起了衣服,顿时心疼道:“娘娘,放着奴婢来!”
傅星河:“你歇着。”
傅星河边搓边想,她娘已经派二哥去江州置办产业,说明离太傅辞官的日子也不远了。
显而易见,傅寒辞官,她的处境会更难。
这个系统到底有个屁用,能不能帮她逃离皇宫?
她得想办法刷一下分,看看积分到了某个数目到底有什么用。
刷分不难,按照她目前掌握的方法,只要到暴君面前,泄露一点线索,然后圆过去,就可以得到五分。
傅星河动作一停,这个方法未免有些太拼,圆不回去直接就死了。
……
孟岽庭是半夜回宫的,更深露重,没人敢用琐事劳烦他。
早上,福全替陛下更衣,顺口提到:“昨天贵妃回宫时在宫门口停了一下,伍奇叫了几名禁军给她表演轻功。”
孟岽庭:“哦。”
福全就知道陛下会是这个反应,接着道:“据说贵妃现在在浣衣局洗盔甲,挺乐呵的。”太后是皇帝亲娘,福全不能直接说她的惩罚好不好,就只能当闲趣提一提。
孟岽庭刚醒来,下意识道:“给她加点龙袍。”
福全:“……”
孟岽庭顿了下,才想起宫里有太后,不似从前,只要他没吩咐的事,傅星河做了,就是她自己心血来潮。
福全觉得自己好心办坏事了,“加几件?”
孟岽庭清醒了:“你刚才说贵妃在洗谁的衣服?”
福全:“禁军的。”
孟岽庭皱眉,他们没媳妇吗?
福全笑呵呵道:“禁军一个个小伙子生龙活虎的,媳妇还真没娶。”
孟岽庭眉头皱得更紧了。
“禁军待遇很差吗,媳妇都娶不上?用得着贵妃给他们洗?还是在讽刺朕苛待他们?”孟岽庭道,“回头问问他们,想成家的赶紧成家,差钱的跟他们头领拿。”
福全问:“那贵妃?“
孟岽庭:“朕另外惩戒,太后就不要插手了。”
福全笑了,他们陛下真有一手的,太后用“苛待禁军”让贵妃洗衣服,陛下用“苛待禁军”不让贵妃洗。中秋前, 朝廷休沐三天。
李霄征去处理躲藏的太子余孽,昨夜归来军营。孟岽庭和他一起见了军营里关押的另外一个人,二王爷。
二王爷是先帝身边一昭仪所出, 天生脚上带疾, 多数时得拄拐或者坐轮椅。
这样一个对皇位没有威胁的人,又与废太子年纪相仿, 废太子对二王爷难得表里如一, 他暗暗欺负过其他所有皇子,就是没对二王爷怎么样。
废太子通过二王爷立自己宽怀慈悲的人设, 他对二王爷越好,先帝越是看在眼里, 赞许在心里。
废太子出事后,京中帮他周旋的也是二王爷。
季清构口中的“那人”, 就是他。
孟岽庭早有猜测,但是二王爷手里没有实权,翻不出大浪, 他便放任着, 等有证据了再抓, 毕竟他不能一上位就杀太多兄弟, 惹得那些狗屁文官不满。
福祸相依,二王爷因为脚疾,被废太子当成“唯一”的兄弟,是所有皇子里生活最好的。但是太子精明,对二王爷好, 却也从来不向先帝求情,给他一点实权。
孟岽庭不羡慕他二哥这二十年的生活,被太子那样的人当兄弟, 本身就是一种变相践踏和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