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霄征顶着帝王威压办成事,心里美滋滋,急忙退下。
场地已经备好。
为不引起怀疑,傅星河没有往孟岽庭那边走,跟王婵寂一起守着一个锅熬汤底。
大骨汤鲜香浓白,蒸腾着热气,王婵寂咽了咽口水,她一下午都没胃口吃饭,这一刻,肚子突然饿得要命。
傅星河好笑,不知道的以为她在熬汤,王婵寂明明知道等下要往里面放毒,居然还想吃。
傅星河余光看见孟岽庭大爷似的坐在那儿擦拭剑身,往这边看了一眼,直觉自己要被使唤去端茶倒水了。
下一刻,孟岽庭走过来了。
他拿过一旁的小竹筐,一股脑把里面的菜品都倒进锅里,拿勺子搅了搅,反客为主。
然后对王婵寂抬抬下巴:“你到那边去。”
王婵寂:“……”
傅星河:“……”
在锅里翻腾的蘑菇:“……”
傅星河:“臣妾给陛下再做一锅?”
孟岽庭撇了她一眼,“刚才怎么不过来?”
贵妃吃独食不是一天两天,好的东西自己吃,齁死人的果酒倒是想起来分他。
他现在就吃这锅。
傅星河推了推王婵寂,“去吧。”
王婵寂看了傅星河一眼,不肯动。
如果注定东窗事发,责任应该她来当。
她这边不肯走,然后孟岽庭身边的女暗卫非常有眼色,半请半拉地把王婵寂拉走了。
王婕妤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有,陛下摆明了就想跟贵妃一块。
傅星河闭了闭眼,狠狠心,决定自己先喝一口,然后快速假装中毒——
艹,孟岽庭已经舀了一口汤准备尝尝。
说好的帝王的警惕心呢!
傅星河猛地扣住孟岽庭的手,心里一片绝望。
“嗯?”孟岽庭皱眉。
傅星河扣住他的手不放。
孟岽庭看了一眼汤,立即反应过来,一脚踢翻了沸腾的汤锅,脸色阴沉得山雨欲来。
汤锅被踢出了几十米远,浓汤倒在火堆上,激起一阵浓烟。
泡烂的菌子溅到傅星河裙子上,隔着布料热度滚烫。
现场除了火苗哔啵声,霎时安静下来。
谁也不知道孟岽庭为何发这么大的火,连忙低下头作鹌鹑状,生怕烧到自己身上。
孟岽庭睨了傅星河一眼,冷笑:“朕以为你懂朕的忌讳!”
“朕有要事处理,你们继续吃。”孟岽庭嘱咐了一句,大跨步往屋里走。
傅星河犹豫着放开手,把菌子从裙子上撩开。
“朕今天抓到一个细作。”
傅星河心里一紧,连忙跟上。
孟岽庭气得要命,这细作居然还真跟贵妃有关系。
一只猎物跑下山,进了村民生活地,孟岽庭和李霄征把它抓回时,发现一个武功不低的人,一直看着围场那边,并且不是京城口音。
以孟岽庭的敏锐度,只一眼就断定他出现的目的不简单。宁可错抓,不可放过,万一是太子余党。
初初审问了一下午,对方倒是嘴硬,只说是碰巧出现。
孟岽庭随便诈了一句,傅星河居然像被石头砸了脚似的。
他脸色愈发难看,觉得喘口气都不顺。
他把剑按在桌子上,声音震天,“你要是有一句假话,朕马上杀了他。”
傅星河抬起头,看见孟岽庭一幅“就算你说真话,朕不爱听一样杀了他”的阎王模样,腿有些软。
要不要把王婵寂扯进来……
不了。
今天会出意外,纯碎是她平时招惹暴君太多,没有考虑好一切。
外面传来女子惊慌的声音,是王婵寂跪在外面认错,“不关娘娘的事……”
孟岽庭额头青筋直跳:“让她闭嘴。”
王婵寂的声音顿时低了。
傅星河当机立断跪下来:“我的错。”
“陛下让我管理后宫,我偷奸耍滑,不肯用心,觉得后宫少一人就好掌控一分。”傅星河斟酌着用词,“我见王婵寂不适应宫里生活,郁郁寡欢,便想着带她出来,见行宫地方大,就给王婵寂出主意,故意食物中毒,留在行宫养病,不用回京。”
傅星河尽量往轻了说,她不担心王婵寂和康濉供出私奔的事,一旦说出就是死罪,为了保护对方,这两人就是死也不会说。
孟岽庭冷笑:“还有呢?”
傅星河:“陛下答应过我,我有权处置后妃生死。”
“还敢嘴硬。”孟岽庭微微弯腰,和傅星河对视,“贵妃一共就封两个婕妤,你说朕会不会彻查底细?”
傅星河脸色一白。
孟岽庭没那么闲,就派人查过两个婕妤的背景,俞凤是京城人士,很好查,王婵寂老家远一些,但也好打听。
据说王婵寂以前和一个小将私定终生,不过小将战死了,王将军希望她进宫过安稳生活。孟岽庭不在意王婵寂心里有没有人,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只要王婵寂进宫目的单纯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