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希扯了扯嘴角,艰难露出一个笑容,周晨望用另一只手一把掐上他的脸,嫌弃道:“算了,别笑了,你笑得比哭还难看。”
说罢又放缓动作,轻抚着凌希的脸,问:“你真的没事吗?”
凌希摇头,“我没事。”
“你没事就好。”周晨望笑道。
他脸色还很苍白,头发软软贴在额头上,整个人透着一种虚弱,看起来比平时仿佛小了好几岁,凌希看着他的笑容,心里一片柔软,他将手覆在周晨望手上,侧过头,在他手心印下一个吻,喃喃道:“小望,谢谢你。”
周晨望用手指戳了下凌希的唇瓣,“我们俩还用说这个吗,你住在哪间病房,怎么没和我住一起?”
凌希掩饰道:“我们受伤的部位不一样,病房自然是不一样的,等我好了,就可以天天过来陪你了。”
“那你快点好。”
凌希和周晨望没待多久,医生要给周晨望做例行检查,凌希这才离开病房,他没想到周雄竟然没走远,就在隔壁休息室等着他,凌希从病房一出来,直接就被请了过去。
周雄脸色不虞,端正靠坐在沙发上,西装革履,手边还放着一杯普洱茶,看上去像是一幅谈判的样子,他看一眼凌希,开门见山道:“你和小望的合约,要提前解约。”
“是因为小望救了我吗?”凌希问。
周雄冷笑,“我原本以为小望对你就是一时新鲜,玩两天就罢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豁得出去,他是我最喜欢的儿子,我绝不能让他身边有你这样的人存在。”
凌希眸色暗了暗,缓缓道:“可当初,是您做主让我和他结婚的。”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当时就算搭上周氏集团的名声,我也绝不会同意。”周雄语气强硬,看向凌希的目光也并不和善。
他如同之前两次谈话一样咄咄逼人,凌希听着这些话,心情也如同前两次一样难过,可是之前除了难过,更多的是屈辱和羞愤。今天再面对同样的场景,竟全然没有别的感觉了,满心只剩下一个念头,他绝对不能再退缩了,无论前路如何,至少要给周晨望一个坚定地态度。
他那样奋不顾身,凌希就再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凌希轻握拳心,抬头对周雄莞尔一笑,恭敬道:“都听您的,但是能不能等小望出院再提这件事,这段时间我想好好照顾他。”凌希的提议,周雄没有反对,他想着,周晨望现在还受着伤,肯定不合适提这件事,既然他喜欢凌希,就暂且让凌希再照顾他一段时间,等他痊愈出院,届时再和他说明。
凌希空下来的时间几乎天天待在周晨望的病房里,他的主治医生都快没招了,每次要做检查打点滴都得穿越几个回廊去贵宾室那边抓人,医生非常想不通,为什么明明是两口子,非得离得这么远,难道周家这样瞧不起凌希吗。
也不知是不是医生的心声被偷听到了,周晨望身体稍微好一些,不管周雄的反对,决议将凌希的病床转到了他隔壁另一间贵宾室。两间房彼此相邻,中间有一扇活动的门,关上时是两间独立病房,打开就变成了套房。
凌希搬过来后,两个人天天躺在一起打点滴,颇有点患难夫夫的感觉。
凌希受的伤相对轻一些,需要打的吊瓶也没有周晨望多,每次都是他先打好,然后拄着拐杖在周晨望病床前忙前忙后照顾他。
周晨望就着凌希的手喝了一口水,视线落在他的右腿上,眉心微蹙,“要我说你还是坐轮椅吧,别到时候再落下什么病根。”
凌希道:“医生说让我现在能脱离轮椅就尽量不要坐,免得产生依赖性,不利于恢复。”
“多久能恢复?”周晨望问。
“至少得一个多月吧。”凌希撤下周晨望的水杯,站在床边关切地问他,“想不想吃点水果,上午沈霄拿了车厘子还有奇异果,我都洗好了。”
周晨望摇头,“你吃吧,我不爱吃那些。”说罢冲凌希咧嘴一笑,“但是我爱看你吃。”
“有病啊。”凌希面带羞色,窘迫道,“吃个水果有什么好看的。”
“我现在不就是有病吗,嘿嘿。”周晨望又笑了两声,“我要吃车厘子,你喂我。”
凌希对周晨望这种耍无赖的行为早已习惯,无奈看他一眼,乖乖地去拿车厘子,等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回来,拿了一颗正要喂,周晨望把脖子一伸,冲凌希眨眼,“不是让你用手喂。”
凌希的动作瞬时僵住了,继而一抹浅红爬上了他的耳根,他低声嗔怪,“什么时候了,还闹这些,医生说了你现在不能激动。”
“亲个嘴而已,绝对不激动。”周晨望伸出没有挂上吊瓶的手,拉住凌希的病号服下摆,轻轻晃了晃,撒娇似的看着凌希,眸子又黑又亮,看的凌希心里头一片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