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子身上有淡淡的木香。
他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与缘杏身上的成对,这样明艳的色彩在夜色中,显得分外醒目。
缘杏发现自己泡了那样的大水,身上的盛服竟然没有湿,头发也没有乱,好像那些水不曾存在过一样。
她望着身边这个陌生人,问:“你是谁?”
那人转过头来,对她嚣然一笑,道:“这还用问吗?初次见面,我是这里的仙境之王,亦是你的未婚夫君。”
说着,他张袖往天地间那些灯笼示意:“今晚,是我们的大婚之夜。”
缘杏:“???”
缘杏吓了一跳,满头雾水,就要挣扎。
这时,一道凌然琴音“铮――”地响起,当即一道音刃飞出,直直向着黑角男子搂着缘杏那只手的肩膀而去!
公子羽大约是害怕伤到缘杏,不敢用力过猛,只敢发出一道音刃。
但是那道音刃精准凶狠至极,黑角男子若是不躲,立刻就会被削掉手臂,他一惊,下意识地松开了缘杏躲避,音刃依然在喜服袖子和手臂外侧划了一道大口子,还削断了男子脸侧的一束长发。
血流了下来。
黑角男子立即捂住手臂伤口。
这时,还不等缘杏反应,她立即被一道仙风牵住拉开。
下一刻,她感到师兄的手稳稳扣在她的腰上,将她抱入怀中护住。
缘杏抬起头,便看到师兄清俊的侧脸。
羽师兄一手抱琴,一手护她,缘杏已经被拉开,脱离了危险范围,但他依然没松手,反而将她抱得愈紧,护在胸前。
缘杏一怔,不自觉地依偎在他胸口躲藏,捉住他的衣服,然后才再去判断眼前的情况。
只见,那个黑角男子看了看满手的血,“啧”了一声。
公子羽的脸冷得仿佛结了霜,他护紧怀中的师妹,问:“你是什么人?为何平白掳走我师妹?”
男子用袖子擦了擦血迹,道:“这话该是我问你吧,我与她有婚约在身,我带她成亲,干你什么事?”
公子羽冷言道:“无媒无聘,自说自话,连现身露一次真容都不敢,谈什么婚约在身。”
缘杏也是迷茫,说:“我没有订过亲啊。”
男子笑道:“你忘了前些日子,你收了我放在你窗上的龙鳞了吗?”
缘杏道:“师兄说那不是龙鳞,那是蛟鳞。”
男子不以为然:“都一样,蛟终究是要化龙的,未来不就是龙鳞了。”
缘杏还有点回不过神来,说:“可是拿了蛟鳞,和定亲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黑角男子恣意一笑,看上去少年气质颇重。
“龙只会给自己心仪并且打算成婚的对象鳞片,你收了我的龙鳞,跟定亲有什么区别?”
言罢,他大胆地宣言道:“我很中意你,对你一见钟情!留在这里,当我的新娘和王后吧!”男子的语气说得嚣张, 带着桀骜不驯的味道,仿佛根本没有考虑过,缘杏可能会拒绝。
然而缘杏摇了摇头。
缘杏其实有些惊异,她从不知道龙族居然还有这样的习俗, 安霖姑姑也没有同她说过, 还是第一回 听说。
缘杏说:“我不知道鳞片还有那样的意思, 之前甚至没有看出来那是蛟鳞……鳞片我之前已经交给师兄收着, 若是这样,我还给你就是了。”
“不行。”
黑角男子说。
“蛟龙许出去的鳞片,如何能轻易收回。”
公子羽抱紧了缘杏,皱眉道:“你与师妹素不相识,不过是区区一片鳞, 如何能谈婚配娶嫁?赠与心上人龙鳞, 是仪式, 而不是强制。应当是两人两情相悦时,才会赠鳞,没有你强行赠了鳞, 对方就非要与你成婚的道理,那与抢婚, 又有什么区别?”
公子羽说得正经, 他这般开口,黑角男子的目光就看向了他。
黑角男子问:“你是什么人?与杏姑娘有什么关系?”
这黑角男子竟知道缘杏对外的名字, 看来多少做过功课。
公子羽眉头拧得愈深, 回答:“我是她的师兄。”
黑角男子问:“你们是恋人?”
“什么?”
公子羽一时没反应过来。
黑角男子这么直白的问法,连缘杏都一下子红了脸。
她有种被触及心事的慌乱窘迫, 害怕被师兄看出异样,匆忙将脸埋到他的肩膀里。
公子羽亦是心头微颤, 但表现并不明显。
黑角男子貌似对气氛无所察觉,又问:“还是说,你也钟情杏姑娘?”
公子羽道:“……我是否心怡师妹,与你何干。”
黑角男子振振有词:“当然有关系。你如果也钟情杏姑娘,那我们就是情敌关系,我赠与她龙鳞,难怪你会不高兴,我与你对峙,平等竞争便是,看杏姑娘更喜欢谁。但如果你本身对杏姑娘无意,那今日之事,说白了便是我与杏姑娘之间的感情之事,我直接赠她龙鳞、诱她到这里来不假,但你又如何料定,她一定不会喜欢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