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正不解其意,只回道:“这是因为换了一个方子,才好的。”
“没有别的原因?也没有别的异常?”
院正摇头:“并无异常。”
皇后听罢,才让太医下去。
四下无人,皇后心中怒意更甚。并与异常,岂非说明那混账自己都没有十足的把握,也没有别样的机遇,却能豁得出去,拿命跟贤妃去搏。
便是再恨贤妃,又何至于如此呢?这么着,还跟她说让她不要担心,这是何等的口气,何等的狂妄。
又过了两日,赵元邑的高烧渐渐退了,身上也不似往日那般疼痛了。
十七皇子好转的消息,也立马传到了外头。眼下京城里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赵元邑,皇家得天花的皇子并不少,这样的病得了基本上就没了,少有人能或者回来。只是这样的例子也不是没有,当今圣上是一个,如今又多了一个十七皇子。
一时间,坊间对赵元邑的议论声也渐渐大了起来。得了痘疮还能活下来,这无疑让众人对这位年仅六岁的小皇子多了许多期待。尤其是,当今圣上也是从这般过来的。
有不少人嘴上不说,心里却已经悄悄地偏向赵元邑了。大难不死,足见其运道之大。
这一众人里头,要说最盼着赵元邑没事的,便是太后跟郑家人了,还有如今在牢里待着的贤妃。
贤妃对赵元邑的态度几斤扭曲。
既盼着赵元邑赶紧死,又怕他真这般没了,到时候连自己都会丢了性命。哪怕到现在,她跟前的邓喜来与芍药都接连被赶出了宫,那个如心也没有什么消息,贤妃也依旧想不通自己到底哪儿错了。更想不通,如心那小贱人怎么就临阵倒戈,杀得她措手不及。
如心不是她的人吗?为何会如此呢?
贤妃想不通,德妃却揣着明白装糊涂。
得知如心已经在牢里没了之后,德妃才交代身边人:“记着提拔一下那丫头的兄弟。”
“娘娘放心吧,如心那丫头衷心,咱们也不能叫她在地底下寒了心。”
德妃笑了笑:“那丫头的确不错。”
要不是这回打着一箭双雕的主意,她也不忍心就这么舍了这丫头。当初安插去甘露殿的人手里头,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丫头合她的心意,也藏得足够久了。剩下的,都折了进去。
粉衣宫人道:“贤妃这回怕是打罗神仙都救不了了。”
“她耀武扬威这么多年,早已经把宫里的人都得罪透了,如今谁还愿意帮她?即便是太后,也碍于圣上跟皇后不便出手。”
“圣上这回也终于冷了心肠。”
德妃冷冷一笑:“你当圣上真把她看成是什么玩意儿了吗?不过就是闲来无趣逗逗乐子的东西,还真以为有几分情分在?圣上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谈情说爱之人。”
跟圣上讲情分,最后只能是死路一条。
其实,德妃这般不满贤妃,也并非只是因为贤妃性子不好,而是因为一桩陈年往事。
当初她身怀幼子时,便从如心那里得知贤妃起了借刀杀人的心思,想接着她的手收拾了陈美人。贤妃打的一个好算盘,想先谋害她的孩子,然后嫁祸给陈美人。
起初德妃闻此,既惊且怒,可后来太医诊治,说她这一胎是死胎,德妃便也将计就计了。
毕竟陈美人怀有身孕,瞧着也不像是个安分的,不如趁机除掉得好。就这般,在贤妃与德妃的设计之下,陈美人去了冷宫,德妃成了这一桩公案里头唯一的苦主。圣上因此,格外疼她的三皇子。
只是德妃虽狠心舍了自己腹中幼子,却也记恨上了贤妃,她要不要这个孩子是她的事儿,贤妃胆敢谋害她的孩儿,这个债德妃是一定要讨回来的。
这些年,德妃明里暗里还贤妃使了不少绊子,只可惜贤妃有太后护着,德妃一直不得手。直到这回总算是让她报了仇。
只是这事,德妃一直瞒着赵元晔。她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没必要让儿子来跟着她一块儿担惊受怕。
“只可惜这回没能顺势除了十七。”德妃蹙眉。
“总会有机会的。”
德妃一想也是,十七如今才多大,等他长成还有许多年,总归还是有机会的。
宫里不少人因为赵元邑病情好转一事,总算是松了一根弦。底下伺候的那些人也终于能露个笑脸了,尤其是勤政殿伺候的。
张望全见他们圣上今儿终于来了些精神了,忍不住庆幸起这十七殿下的运道了。这小殿下要真出了事,帝后两人还不知会怎样呢。
行宫里头,赵元邑也能做起来活动活动了。
这两天也不知怎么回事,他母妃竟一直没露面,过来伺候的都是绿弗几人,叫赵元邑看着有些奇怪。自己病得最重的时候母后一直不离身的照顾他,怎么如今他好了反而没有见到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