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人离开之后,德妃站在那儿半天都没有平复下来。
慧心连忙上前安抚,这青天白日的又是在路上,谁也不知道这回会突然冒出个什么人来,所以慧心便是再气不过也不敢说那三个小殿下的坏话。
德妃亦然。
她再生气,也知道不能再犯错了。好不容易将贤妃都斗了下去,可不能再把自己给赔进去了。德妃运了几次气,重新挂上一张笑脸:“好了,咱们赶紧去长乐宫吧,太后娘娘还在等着。”
德妃是从未将赵元壬的话放在心上,可是叫她感觉难堪的是,太后见到他之后确实挺不高兴的。
德妃本来是过来献殷勤的,如今看到太后这张脸,却怎么都提不起什么兴致了。
她就真的这么招人厌?
还真是……太后看到德妃,便知道她这禁足已经满了,这三个月里头德妃隔三差五地就叫人送佛经过来。其实太后这里头的佛经都不知道有多少,每回宫妃一犯错就给她送佛经过来,佛龛上压了一摞接一摞,摆都摆不来,可外头还是总有人源源不断的送过来。
太后能怎么办?总不能让她们不送吧?
如今德妃出来了,太后对她也不冷不热的,寒暄没有寒暄几句,都用在敲打上面了,让她管好娘家的人往后,若是遇到小皇子,务必礼让几分,不可再叫他们受委屈。
不管上回是十四受了委屈,还是十七受了委屈,这被委屈的都是她的亲孙子,太后如今对这三个都挺上心的,德妃娘家人犯了错,跟德妃犯错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太后甚至还说:
“往后就别往十三他们跟前凑了,人家孩子受了委屈,见着你,难免会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儿。”
德妃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叫人不愉快了,她也没想到太后对自己的态度变得这么差,却也只能回道:“妾身谨记母后教诲。”
“嘴上说的好听,得真记下了才行。”
德妃还不得不赔着笑脸:“母后,妾身记下了。”
“记下就好了,行了哀家也不多留你了,你回去吧。”
德妃强颜欢笑:“那妾身明日一早再来给母后请安。”
“请什么安啊,哀家不喜热闹,你也别过来了。真要是没地方去就去未央宫吧,你也许久没有给皇后请过安了,皇后念你年纪大,不忍让你两头跑,可你也不能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吧?”
德妃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多少年了,她没有给皇后请安的事都没有人说嘴,当初这事儿也是皇后先提出来的,可如今看着反而却不顺眼了。不知这事儿是皇后说出来的,还是太后自己想的。
她倒是宁愿是皇后在太后跟前给她上了眼药。
德妃也没有辩解,只咽下了这口气:“是,妾身明日便去拜见皇后。”
太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德妃俯身退下。她在长乐宫待了多久,就被恶心了多久。等到从那边出来之后,德妃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后头的几个宫人,看着也是一脸担心。
德妃心里不舒服,太后也未必好到哪里去,德妃走了之后,太后还在跟半夏姑姑嘀咕:
“也不知怎么回事,哀家现在一看到德妃那张脸就不大喜欢,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德妃娘娘的确做错了事情,也不怪娘娘不喜欢了。”
“也是。”太后一听这话就心安理得地讨厌起德妃了。
另一头,赵元邑让韩五郎重金悬赏终于有了结果。
这天他再去勤政殿,还没进门呢,就看到韩五郎对他眨了眨眼睛。
赵元邑立马止住步子,跑到韩五郎跟前甜甜一笑:“表哥,怎么啦?”
韩五郎也笑了笑:“殿下吩咐我张贴了告示,如今总算是找到两个合适的了。”
本来么,重金之下必然会有许多人趋之若鹜,可是赵元邑的要求有些怪,他要的是偏方,且越偏越好,最好是别人从来就没有听过的法子。
韩五郎之前找到了了几个人,都不合赵元邑的心意。今儿这个,韩五郎觉得应该差不多了。毕竟,那两大夫说的法子还挺吓人的。
他道:“这回过来的两个大夫,听说对于治疗痘疮十分厉害,他们那法子也很平常人不一样,我听了半天,说是什么用痘疮的痂磨成粉,再松到鼻孔里头,可让人以后都不再得痘疮,听着还怪吓人的。”
赵元邑瞬间来了精神。
这可不就是他一直想找的人吗?!赵元邑刚想问问清楚, 结果张望全就从里头出来了, 径自走到赵元邑跟前,笑憨憨地说了一句:
“殿下,圣上在里头等着您呢。”
赵元邑没办法,跟韩五郎匆匆交代了两句, 让他一定先把那两个大夫留住,过两天他亲自去看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