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儿,总得让他父皇同意才能继续往下做。
石大夫跟林大夫自然无有不应的。其实不用赵元邑提醒,他们这些年攒下来的笔记加起来快能塞进半间屋子了。这两个人靠着古书里头的几句话, 自己琢磨出了这样的办法,还折腾成功了那么多次, 林大夫不过三十岁,可石大夫几乎是一辈子都在研究这种痘之法,个中艰辛可想而知。
那些笔记有的整理了,有的还没有, 不过光靠的那些就能写成几本书了。如今他们要做的就是把那些东西重新整理一遍,捋顺了, 这本书就成了。尤其是石大夫,他对于如何减轻痘苗中的毒性已经有了见解,如今只待试过便知。
赵元邑还道:“若是我父皇同意的话,我会拨一笔钱来庄子里, 用这笔钱招募自愿种痘的人,只要他们愿意种痘,就把这钱给他们。”
人为财死, 鸟为食亡,这是大家都知道的道理,可恨当初石林二人都是没钱的,因而遭的罪也大。其实只要他们的钱给的够多, 便总会有人过来冒险。
赵元邑如今就是这般打算的。头几次,他自然是把价钱给的越高越好,这样才能吸引眼球。等到他们意识到这众多的法子并没有那么危险之后,再酌情将赏金往下调。
两个大夫听了赵元邑的话,心里妥帖多了。
这办法自然再好不过了,好在这位小殿下是个不缺钱的主,那些人为了钱自愿到这里来种痘,也省了许多口舌。
不过,赵元邑还说了一句:“方才听石大夫所言,似乎那痘苗里头总带着一些毒性,那石大夫有没有想过,用别的痘代替人痘呢,说不定它里面的毒性要弱一些也不一定。”
石大夫愣怔片刻,整个人都有些失了魂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急问:“殿下可否说清楚一些?”
赵元邑不是不想说的清楚一点,而是不好说的太清楚有些事情,让这两个大夫来琢磨才是最好的:“只是我的一些小念头罢了,我对这痘疮一事了解得并不多,还得两位大夫来费心。”
林大夫虽觉得赵元邑这话奇怪的很,可是他们种痘的法子本来就是奇奇怪怪的,赵元邑那些话,倒也给了他们一些不一样的启发。只是这些事情一时半会儿还是弄不清楚的,得下去慢慢地考证才行。
说完了这事儿之后,赵元邑便启程回宫了。
韩五郎虽说给赵元邑办成了这件事情,可是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殿下,您说要是被朝中大臣知道了您在做这件事情,会不会挨骂呀?”
“我挨得骂还少吗?”赵元邑反问。
母后跟父皇要把他记作嫡子的那事出来,便有不少人觉得他德不配位,不该冲做嫡子教养,不过那些人虽然反对却也没有扑腾出什么水花来,只怕到现在还在心里默默地骂着他呢。
“世人多愚昧,哪怕是当官的也一样,他们若是不了解一件事情就会极尽贬低。”
韩五郎默默地想,要是这话放出去之后,那些人肯定骂得更凶了。韩五郎又问道:“对了,殿下方才最后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呢?”
“你这脑袋瓜,听不懂也是正常的。”赵元邑无情道。
韩五郎没了脾气。
他脑袋瓜怎么了?不是也挺聪明的嘛,起码比十三皇子十四皇子要聪明许多啊。
赵元邑尚且不知韩五郎的腹诽,若是知道的话,只怕他会觉得对方越发蠢得没边儿了。很两个八岁的孩子比,有意思么?
赵元邑赶在傍晚前便回了宫。
皇后问了一下他在庄子里的事儿,赵元邑自然多提了林大夫很石大夫一句,尤其是石大夫,阅历深、也有大智慧大本事,这样的人在太医院是绝对找不出来的。
皇后闻言笑问:“我听你这话,怎么觉得你对太医院的太医那般瞧不上呢?”
白芷在边上添了一句:“太医院的许多太医也是一路考上来的,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人。”
赵元邑小大人一般地叹了一口气:“哎,你不懂,他们纵然以前有真才实学,可是在太医院里头呆久了,便不知变通了起来。若是你们不信可以看看,等那书成了之后,太医院有几成的太医赞同,几成的太医反对。”
白芷嘀咕:“说是那法子当真好的话,那定然是赞同的比较多呀。”
皇后没有回话。
其实她心里对太医院的那些人也未尝不是没有看法的。不管做什么事,只要沾了不知变通这四个字,就容易把自己的路给走死。太医院的那些太医固然好,只可惜太过爱惜羽毛了。
晚上赵元邑又去长乐宫溜达了一圈。
赵元齐他们也在,两个人直到赵元邑都从宫外回来了之后才知道他出宫了。两个人顿时觉得自己吃了好大一个亏,连忙跑过来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