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相家不识趣儿,德妃此举一则敲打王家人,二则肥水不流外人田,便宜了自己子侄,总好过便宜了赵元邑。
商议好了这件事情之后,德妃就立马让人吩咐下去,且让他们速速落定此事,如若不然以王家跟皇后的性子,说不定没过两日这赐婚的旨意便下来了。到时候便是想生乱,也都没机会了。
德妃心心念念搅黄了这婚事,殊不知皇后早已经歇了与王家结亲的念头了。临到傍晚,一家三口都在,皇后也没避着十七直接同皇上说起了今儿王家之事。
“王相确实有这样的念头,只是王家也并不是非十七不可。若是没有那叶家小姑娘,说不定这事儿也就定了,可如今十七……”皇后欲言又止,眼中带笑。
赵元邑有点难为情地撇开了脑袋。他自问对那叶家小姑娘没没什么,只是父皇跟母后偏偏不信他,非要往他不自在的地方想。
他能有什么办法?
皇上也笑呵呵道:“回了王家也好。”
“可不是么。”皇后也不是那等故意吊着人的性子,她若是有意便会明明白白的说出来,若是无意也不会让人苦等,“我同王夫人说清楚了,王夫人虽然有些遗憾,可略想了想就放开了。我还许诺她,若是往后王家瞧中了哪家子弟可以给他们家赐婚。”
“应当的。”皇上也应了。
王相这么多年做事也战战兢兢,是个忠君本分之人,应当给他这份体面。
皇后也道:“王夫人听了这话,再没有什么遗憾的了,后来也是高高兴兴地出宫去了。”未央宫里的事儿, 长宁侯府注定无从得知了。他们如今满心想的都是德妃的叮嘱。家中大老爷,也就是德妃的兄长素来都有一条与宫里联系的暗线,今儿宫里的人带了话, 说是皇后有意让十七皇子与王相家结亲, 且德妃让他们务必搅乱了这门亲事。
张大夫人倒是有些想法,他惦记着自己的小儿子张七郎的婚事。张七郎与赵元邑差不多大的年纪,与那王家嫡女年纪也相仿, 若是这门亲事落到他们七郎头上未来也未尝不是一个助力。
张大夫人便将自己的念头同丈夫说了一遍,张大老爷也只是摇了摇头:“娘娘的意思是让三房的四郎顶上。”
“四郎?”张夫人对自家这侄子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四郎跟他们家的大郎比着实是差了太多了, 文不成武不就还不通俗物,就连老太爷也为他的往后发愁呢,“若是四郎顶上也着实太委屈王家嫡女了,这又何必呢?结亲不成反成仇了。”
那王家可是有一位宰相撑着呢。
张大老爷道:“你不知道这里头的事儿, 从前娘娘跟三皇子有意与王家结亲,许的是三皇子侧妃的位置,只是王家不同意。娘娘心里只怕是存了怨的,如今这样吩咐未尝不是想叫王家好看的意思。”
何苦呢?张大夫人叹了一口气, 可她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他们家一家都支持三皇子, 三皇子没倒他们就得听德妃的。
这几年来来, 张大夫人往宫里跑的次数也少了。主要是宫里的娘娘不受宠,他们每回进了宫也不怎么受重视,一个不好还会被宫里的太监宫女们怠慢。次数多了, 就连张大夫人这样嫡亲的嫂子都不愿意去德妃宫里找不自在了。张家的人心里都清楚,十七皇子越是受宠,宫里的娘娘跟三皇子日子越是难过。若是十七皇子与王相家联合,那三皇子在朝中便越发艰难了。
毕竟, 那苏相对十七皇子听说也挺看重的,苏嫔所处的康宁公主,还是十七皇子给选的封号呢。若是这两位丞相若都支持十七皇子的话,那三皇子真是危险了。
张家大老爷也知道这件事情紧迫,耽误不得,所以得知消息之后立马就叫人下去准备了。
张家憋着坏心思,赵元邑也在憋着一个大招。
他自进了工部之后便老老实实地窝在自己的差房里头,除了偶尔进去递交公文的小书吏,余下人平常是看不到他的。不过他们也都知道十七皇子这两天一直在画图,就是不知画的到底是什么。
赵元邑画了三天,这日中午才终于将图纸给画好了。他从前看书的时候就一直对这玩意儿感兴趣,后来又找系统要来相关的书,自个儿在学业之余偷偷摸索,也渐渐学出了点成绩来。图画完之后,赵元邑本来是想立马交给李尚书的,可是到了李尚书差房里头时才发现他人不在。一问时辰,原来已经是中午了。
赵元邑跟前的小太监便上前,问他可要用膳。
赵元邑见他已经把食盒给拿上来了,又突然问道:“李尚书他们如今是不是都在膳房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