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祚哭声一顿,睁大眼睛看了死死盯着面前的东西。
这……这是给他的?
赵元邑顺手交到他手里:“十八弟,你赶紧去试试吧,看趁不趁手。”
殿中突然没了哭声,太后也颇觉得惊讶,抬头看过去的时候便发现赵元祚已经抹了一把眼睛,手里捧着空竹自顾自地折腾起来了。
这么简单的么?
太后惊了。她殿里也有许多空竹的,早知如此,她哪里用得着受这份罪?
赵元邑走到太后那儿,轻轻说:“之前我做了一个空竹给十八弟,只是听说那空竹被贤妃娘娘毁了,十八弟大概还没来得及玩。我今儿听说他来了长乐宫,怕他觉得孤单,才住进长乐宫怕也不适应,就多带了一个给他。如今看着,十八弟还真喜欢这东西。”
太后目光落到赵元邑身上,从惊疑到惊讶再到赞赏,几经变幻。
出了这样的事,太后一时半会还走不出来,既不想见赵元邑,也没脸见到他。可谁知道,这孩子竟然自己来了。
赵元邑又道:“我听半夏姑姑说皇祖母头疼病犯了,要紧吗?”
“……现在已然好多了。”太后心中真是复杂至极。
论起通透,她还不如一个孩子。这孩子都知道不迁怒,不憎恨,她反而因为贤妃的事,对他先有了看法。这孩子有什么错呢?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懂事,一如既往的有孝心。反而是她,肚量实在狭小,还觉得这孩子故意将事情闹得这么大。若这孩子知道自己这念头,还不知会有多伤心呢。
她实在是不该。
“好孩子,快来坐下。”太后将赵元邑拉到跟前来,又惭愧又不好意思道,“昨儿晚上可把你给吓坏了吧。”
“也没什么,就是贤妃娘娘突然发了怒,有点儿不习惯。平常便是再生气,也不会像昨天晚上那样。”
“算了别提她了,一提她哀家就生气。”
赵元邑从善如流地换了一个话题:“明儿就是宫宴了,皇祖母可不能生气,得养足了精神才能去应酬别的。”
另一头,赵元祚已经迫不及待的拉着宫人准备去外头耍一耍了。
他今儿确实准备听他母妃的话,打算一进长乐宫就哭,可是进来之后,那些宫女便把吃的喝的都拿了上来,说是今儿一天让他放松放松,什么功课也不要做。赵元祚立马就美的没边了,哪里还记得要回去的事儿?
还是后来他外祖母进了宫,又拉着他交代了一番,让他一到晚上开始哭着要回甘露殿,还说只要他回去了,往后便能要什么有什么。
这诱惑当然也是极大的,赵元祚听了他外祖母的话,吃过晚膳之后便开始哭了。
哭到现在连嗓子都哑了,也没见人把他送回去。
赵元祚难免会想,外祖母是不是骗他的?
他本来就不太想哭了,之后赵元邑又突然来了。他不待见赵元邑,可是对他带过来的东西却待见得很。
之前那个被他母妃给毁了,今儿这个,可不能再落到他母妃手里。
只要他不回甘露殿,母妃就不会毁了他的东西。赵元祚咧嘴一笑,那就先不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宫宴,十七要见大佬啦!门外很快就响起了赵元祚的笑声。
太后听了, 长叹一声:“早知道这么容易的话, 哀家哪里用得着等到今儿?”
太后自己爱上了抖空竹之后,便一次性做了许多,打算趁着这回宫宴赏赐给底下的人。这么好玩的东西,当然要大家一起来试试。东西都堆在长乐宫的库房里头, 可是刚刚赵元祚闹着要回去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想到这一点。
赵元邑笑道:“皇祖母这是关心则乱了。”
“是被小十八哭乱的。”
“十八弟年纪小, 要是从小被宠着长大的,性子难免被养的娇了一些。不过若是皇祖母想教,肯定也是教养得好的。我从前在甘露殿的时候常听人说,十八弟小时候是个神童, 不知道有多聪明。”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 太后又忍不住要责怪贤妃:“谁说不是呢,小时候多好的一个孩子呀,凭他多长的文章,小十八都能背下来, 背得滚瓜烂熟,可如今被贤妃教的,都成这个样子了。”
“可见十八弟天赋还是有的。”
太后也是这么觉得, 要不然她也不会让赵元祚来长乐宫住着了。他们郑家可就这么一个小皇子,如今贤妃不中用了,太后也不敢用了,只剩下了赵元祚, 太后自然得看紧了,不能让他步入了他母亲的后尘。
有了赵元邑的插科打诨加上按摩,太后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本来被赵元祚闹的,叫太后已经不指望今儿能睡着了,结果赵元邑来了,这便不可能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