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迅速冲入中央天井戏台,绕过戏台直接奔入后场。彼时后场内已然乱作一团,戏子们都跑得差不多了,白玉吟却不见踪影。孟旷急了,白玉吟不在这后场,那会在何处?
“十三哥,你看!那是不是白玉吟?”
穗儿突然指了指戏台出口之外,从这里能看到一楼的出口处,有两名看上去非常强壮的龟公正在将一名女子往外拖去,那女子一身白衫,脑后的发簪已然掉落,一头乌发散乱,挣扎喊叫,不是白玉吟又是谁?孟旷暗骂一声,立刻背着穗儿就冲出了后场,大阔步奔到那两个龟公身前,飞起一脚踢中其中一人的后脑勺,将他踹趴在地,又旋身抬起一脚踢中另外一人的腹部,再抬脚二段踢踹中那人正面鼻端,将他的脸直接踩在了边上的柱子上,那人直接被踩晕了过去。
穗儿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来那两个抢人的男子都被孟旷干翻了。她真是难以置信自己居然伏在孟旷背上配合她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动作。
“二嫂!你没事吧!”孟旷出声喊道,忙把吓坏了的白玉吟从地上拉了起来。
白玉吟根本来不及回答孟旷,因为从两侧又不知怎么冒出四名龟公,叫喊着让她们站住,抄着棍棒就冲了上来。
“跑!”孟旷拉起白玉吟就往外跑,白玉吟拎着裙摆跟在孟旷身后急奔,却还是不慎被裙摆绊倒,摔在了地上。孟旷忙回身去扶她,她挣扎着,膝盖磕到地上剧痛无比,一时间站不起来。
这一耽误,那四名龟公都围了上来,挥棍就朝孟旷打来。孟旷眸光渐冷,放下穗儿,将腰后别着的螣刀飞速出鞘,刀身再次于夜色中泛起寒光,瞬息便是棍断人残,四个龟公哪里能是孟旷的对手,就算她没下死手,那四个人也是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孟旷甩去了刀上的残血,将螣刀重新归鞘,抬眼就望见不远处一驾马车驶来,驾车的车夫一脸的惊恐。大概是被她在添香馆门口大杀四方的场面吓到了,车夫准备从她身侧夺路而逃。孟旷冷哼一声,腾身而起,一脚将那车夫踹下了马车,拉住缰绳勒住马车后,车中乘客非常自觉,屁滚尿流地滚了下去,省去了她赶人的功夫。她将穗儿和白玉吟扶上马车,驾车迅速离去。
白玉吟真是被吓到了,面色煞白,在车厢内直打哆嗦。她倒不是被那四个龟公吓到,而是被孟旷挥使螣刀的凶煞之气吓到了。穗儿见她这般,忙上前半揽住她,轻抚她的后背。白玉吟这才发现穗儿居然出现在这里,一时之间有些懵怔。
“十三哥,我们现在去哪儿?”穗儿一边安抚白玉吟,一边问前面驾车的孟旷。
“白宅不能回去了,我这就带你们先回灵济堂,与家里人汇合后,再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儿。”
“郭大友怎么办?”穗儿又问。
“先不管他,他自然会找到我们的。”孟旷道。
“那个爆炸是怎么回事?是南新仓炸了吗?”穗儿道。
“应当是的,我估计有可能是那群逃跑了的九指王残党干的事。”
“那些楼顶上跑的人又是什么人?”
“不晓得,这个得等郭大友给我们回答了。”
随后孟旷又捡紧要处把今夜发生的所有事,包括自家二哥和白玉吟的关系都与穗儿说了。穗儿知晓这一切后,转而看向白玉吟问:
“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白玉吟摇了摇头,显然她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穗儿不再询问,既然眼下情报有限,她也不好胡乱猜测。不若思考一下接下来该如何行事。一时间,便只是安抚白玉吟,车厢内安静了下来。前方孟旷则安心驾车,一路跨城而归。半路之上,能看到大量的巡防营、兵马司人马集结,向着爆炸火焰处赶去,四下里居民们探头探脑,不少已然登高远望,半座城都陷入惊惶。南新仓距离皇城非常近,往西不远就到皇城的东安门。此事怕已惊动宫中,事态已然越发严重了。
……
郭大友冲入别馆,沿着三楼阶梯一路快步往下奔,跑到第二层时就瞧见四个人顺着走廊的另一层正在往下跑,正是方才从屋檐之上跑过的人。他们全都身着夜行服,身上全副武装,携满武器。他们大约是从屋檐跳入了二楼的外廊,然后破窗而入,进了别馆。
郭大友大喝一声:“别跑!”提起腰间双锏就追了上去。
那四个人行动极其敏捷,奔跑时姿态非常独特,躬身哈腰,双臂甩在身后。仔细一瞧,他们足上穿着分趾鞋,绑着腿,都戴着古怪的面具,这个打扮让郭大友心中一凛。
是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