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孟旷再次确认。
“真的。”
孟旷望着她,最后选择了相信她。穗儿却举起手,原来她手里拿着孟旷的面具。
“你的面具忘拿了。”
“啊,是,我正要回去拿,瞧我这记性。还有我的螣刀。”她接过面具,又去拿了螣刀,这才匆匆忙忙携着穗儿一起去厨下吃朝食。穗儿落在她身侧后,暗暗用手冰一冰自己烧起来的脸庞。
她可绝对不会告诉孟旷自己刚才偷偷戴她面具了,差点被她发现,可真是丢死人了。孟旷今儿出门还是晚了,尽管她飞快地吃了朝食,时间还是过了卯正。就在她刚戴上面具,提起螣刀准备出门时,却不防一开门就瞧见一个年轻的五城兵马司小将带队站在门口。孟旷诧异了片刻,然后反应过来此人应当就是孟暧口中那位曾解救过灵济堂被流民围困危机的中城兵马司指挥詹宇。
这年轻小将见到开门人居然身着一身锦衣卫制服,仔细辨认了一下还是六品的锦衣卫百户,忙拱手行礼道:
“在下中城兵马司指挥詹宇,前来查看灵济堂四下安防,顺便前来与孟大夫打个招呼。”
孟旷不方面开口说话,做了个手势让詹宇稍等,又返身回药房,去喊正在做开店准备的妹妹。孟暧忙出来与詹宇打招呼:
“詹指挥?这一大早真是辛苦了,我一个小药铺还劳您每日前来巡查,其实您不必如此劳烦的。”孟暧说道。
“孟大夫说客气话,我每日恰好路过这里,打一下招呼也不费事。啊,若是打扰您了,那我可真是不好意思了。”詹宇笑着说道。
“瞧您说的,您护着咱们周边的安防,我们感激都来不及,怎么能说打扰。您吃朝食了吗?要不要进来吃点?”孟暧问。
“多谢孟大夫,在下吃过了,咱们巡防是职责,此前我失职,差点害您这里出了事,无功不受禄,不敢问您讨要吃食。”
妹妹与詹宇说话时,孟旷就在边上看着。她总觉得这个詹宇瞧妹妹的眼神不对劲,一股黏糊劲儿。你巡逻就巡逻,怎么还天天地敲灵济堂的门?搞得妹妹不招呼你都不好意思了。
“啊,我还没问,这位是……”詹宇看向孟旷。
“这位是家兄孟旷,于北镇抚司任职。”
孟旷起手一揖,神色淡淡。詹宇仔细打量她,见她手中提着的双首刀形制奇特,北镇抚司……修罗面具……又姓孟,他脑海中猛然想起近些日子在京城中开始广为流转的一则传言,说是锦衣卫十三太保这两年又出了一个煞星,戴着遮住下半张脸的修罗面具,出手狠辣无情,十足可怖。虽是陪列末席,可身手、能力皆极为出众,甚至受到圣上赏识。只是资历尚浅,假以时日,必然要领军锦衣卫。届时锦衣卫可能会成为更加恐怖的鹰犬,整个京城的达官贵人们都心有戚戚。
“敢问,您可是大名鼎鼎的‘螣刀修罗’孟十三?”他拱手问道。
孟旷点了点头,随即打了个谦虚的手势,表示此乃虚名,自己配不上。孟暧从旁翻译给詹宇听:
“兄长说她不敢承此虚名。”随即她解释道,“家兄下颌受过伤,颞颌惯性脱臼,所以总是戴着面具承托下颌,她不方便说话,还请见谅。”
“是在下唐突了,今日能得见孟十三一面,实乃幸事。十三爷是不是要出门公干?那在下就不打搅了,这便告辞。”詹宇瞧上去倒是没有被十三太保的威名吓住,神色自若,还流露出几分对孟旷的好奇。
孟旷做了个请送的手势,便目送詹宇带队离去。等人走远,她低声询问妹妹:
“这人每天都来?”
“是啊,礼数是很周全,可总有些婆婆妈妈的感觉,每天都来也挺烦人的。”孟暧显得有些无奈。
“能应付且应付罢,但要注意莫要随意让他入屋,家中毕竟不便。”孟旷叮嘱道。
“我省得,我就是客气一下,这个人还是挺上道的,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每天都要来敲门。”孟暧道。
“怕不是对你起了心思。孟大夫,你也是大姑娘了,长得又如此标志,有年轻男子追求不是很正常吗?”孟旷打趣妹妹道。
“呸,就听你瞎说。”孟暧红着脸啐道。
“得了,我得空查一查这个詹宇,若是会惹麻烦,我会处理,你就不必忧心了。今儿在家里照看好她,我回来后再计划一下该如何帮她。”
“你不会……”孟暧吓了一跳,她以为姐姐要把詹宇给处理掉。
“唉,想到哪里去了,不会的。好了,我走了,晚膳前会回来。”孟旷摆了摆手,便出了家门,沿着家巷往外街上走。却不曾想刚出了巷口,就一眼望见郭大友站在街边不起眼的角落里,向她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