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卢少阳神色凝重道。“问题在于,南郡的那位宗师真的会出手吗?”
“谁知道呢。”
夏凡意兴阑珊道。
“如此看来,朝廷方面是准备一劳永逸地解决掉救苦军了。”卢少阳感叹道。“否则一旦让救苦军流窜向南方,未来势必会尾大不掉。”
“一个朝廷再腐败黑暗也是有能人的,尤其是大厦将倾之际,总是不乏试图力挽狂澜的仁人志士。”
夏凡漫不经心道。
“其实朝廷没有公子您想象中的无能,等未来您去了京城便会知道的。”卢少阳神色复杂道。
“听你的意思,好像是对这个朝廷还有些念想啊?”夏凡道。
“与其说是念想,不如说是惋惜吧。”卢少阳苦笑道。“很多时候,不是朝廷不想好好治理这个国家,而是国势积重难返,朝廷实在是有心无力了。”
“我想,每个曾统治过这片土地的王朝都是憋屈的。”夏凡语气平静道。“因为这些王朝更像是个束手束脚的大管家,而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统治者。”
地方有掌握实权的豪强大族,头顶上又有一票如同董事局大股东的绝世宗门。
大股东们觉得你干得不错就继续干下去。
一旦你干得不好大不了再换一个。
你以为你是总揽大权的董事长?其实你就是个给大股东们打工哒。南郡。
江心岛。
“老爷,少爷回来了。”
当薛泽正在房间里静心调理身体伤势的时候,屋外忽然传来了老管家的声音。
“我儿回来了?”
薛泽闻言猛地睁开眼睛,迅速便起身冲出了房间。
“是的老爷!少爷如今便在正堂。”
门外,一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者朝着薛泽恭敬道。
“不过少爷这次并非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还带来了一位客人。”
“客人?”
薛泽一边走向正堂,一边蹙眉疑惑道。
“一位来自镇武司的客人。”
紧随其后的老者连忙道。
“呵呵,他们总算是来了吗?”
薛泽突然冷笑出声,似乎对此早有所料。
片刻。
薛泽与老者来到了正堂。
而正堂下的桌椅处坐着两个人。
一个身材修长英武不凡的年轻人,一个留着国字脸不怒自威的中年人。
当他们见到薛泽后,不约而同从椅子上起身作揖道。
“孩儿见过父亲。”
“在下镇武司三卫司率裴承海见过薛大人!”
“嗯。”
薛泽微微颌首示意,径直便走到了主位上坐下。
“冉儿,为父已经知晓宛阳陷落之事,你暂且先去后院陪陪你的母亲吧。”
坐下不久,薛泽便轻描淡写地支开了薛冉。
“孩儿听命。”
薛冉当即会意地躬身告退。
“裴承海,道明你的来意吧。”
薛泽饮了一口老管家端上来的茶,在老管家知趣离开后,他瞥了眼陪位上正襟危坐的中年男子,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道。
“薛大人,这是司里让在下交给您的密信。”
裴承海面无表情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向薛泽道。
“呵呵,算起来,这是你们给我的第三封信了吧?”
薛泽嗤笑了一声,隔空便探手取来了裴承海手里的信。
“是的,这也是司里给大人的最后一封信。”
裴承海依旧板着一张脸道。
“老子倒是想要好好看看,你们的最后一个要求是什么!”
薛泽冷哼一声,旋即拆开了手中的信封。
只是在看完信上的内容,他的脸色都渐渐阴冷了下来。
“你们想让我出手对付救苦军?”
“是的大人。”
裴承海神色平静道。
“你们这回真是好算计。”薛泽目光冰冷地盯视着裴承海道。“别以为老子不知道,如今的宛阳与救苦军便是一个大火坑!你们想推老子进火坑?休想!”
“这是司里对您的最后一个要求。”裴承海不紧不慢道。“而且,司里也只是希望您能拖住一个人罢了。”
“那不是一个人!那是一个宗师!”薛泽瞬间气极而笑。“而且你们还想让老子拖住钟离渊?谁不知道钟离渊是天下宗师里数一数二的剑客,甚至他背后还依仗着极情宗!那就是一群疯子!”
“薛大人不必激动。”裴承海语气淡漠道。“到时候除了您之外,司里同样会派人协助你。”
“老子不想招惹一个都是疯子的宗门。”
薛泽一字一句道。
“薛大人不必担心,对此司里早已遣人去了极情宗。”裴承海道。“极情宗已经答应,只要钟离渊不死,事后他们便不会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