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请问。”
“如果我得罪了云霄殿会有麻烦吗?”
夏凡有点明知故问。
“不会。”
冷烟摇了摇头道。
“你确定你没在骗我?”
夏凡抖了抖眉毛。
“只要公子没有杀了云霄殿的人,事后云霄殿自然不会追究。”冷烟言之凿凿道。
“还是换个人吧。”
夏凡思索片刻道。
“公子莫非是不相信奴家吗?”
冷烟秀眉轻蹙面露委屈道。
“是的。”
夏凡坦然道。
他倒不是怕了云霄殿。
而是担心对方为了拉他上贼船无所不用其极。
“……”冷烟沉默片刻轻叹道。“既然公子都这般说了,奴家自然不会勉强公子。”
这时候。
房门敲响。
原来是店里的小二将酒菜送了进来。
“一起吃点?”
当酒菜上齐之后,夏凡随口一问。
“公子还请慢用吧,因为奴家还有些事情需要回去禀报给司里。”
冷烟心不在焉地摇了摇头,旋即便起身告退。
“慢走。”
夏凡没有理会离开的冷烟,直接自个夹起饭菜吃了起来。
“对了公子。”
临走出房门前。
冷烟忽然停住脚步说了句。
“还有事?”夏凡抬头看了她一眼。
“钟离渊来了,这段时间还请公子务必小心。”
说完,冷烟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房间。
“总感觉这宛阳是愈来愈不安全了。”
夏凡喃喃自语了一句,手中的碗筷却没有停下。
用完晚膳。
他又拿起了那份冷烟交给自己的文卷细看起来。
但他关注的并非是忘魂宗的情报。
而是河洛传人林和的。
从里面的记载来看,对方如同旅行家一样,基本上神州各地都曾留下过自己的足迹。
十天前。
林和最后停留的地方是司州平阳郡。
尽管文卷上记载他疑似与司州叛军首领吕崇义见了一面。
可是夏凡却生出了一种异样感。
他觉得林和同样在调查自己。
因为他穿越降生的地方便是司州平阳郡下辖的通县。
虽然十年过去,可通县依然不乏有人记得自己的大名。
如果林和有心调查,估计不难查出自己的身份来历。
问题在于——
他在调查自己什么?难道这属于“老乡”间的相互探底吗?
与此同时。
宛阳衙署内迎来了一位贵客。
即便是伤势未愈的顾溪桥都强忍着伤痛出来恭迎。
因为来者是钟离渊。
对方不单单是苏闰甫的旧交。
同样是顾溪桥熟悉的一位长辈。
在他留在师门尚未踏入江湖的时候,对方便经常前来剑阁与顾溪桥的师父讨教剑术。
一来二去。
彼此都有了一些情谊。
他来见钟离渊除了是出于晚辈的礼节与敬意。
更重要的是他想恳求对方一件事情。
夏凡。
不能留在宛阳。顾溪桥与夏凡没有仇。
但同样谈不上什么交情。
他敬夏凡,更多是敬他的身份。
若非如此,他对待夏凡必然会是另一番态度。
正如当日在客栈里遇到卢少阳一样,简单客套两句,然后再无交集。
在宛阳遇到夏凡是一个意外。
起初,他以为对方真的只是顺路来向苏云骁求证一个问题。
可惜他没有料想到镇武司的人会节外生枝,居然硬生生地将他拉拢到了朝廷方面的阵营。
虽然顾溪桥鲜少过问庙堂江湖之事。
问题在于,出身名门大派的他怎么可能不了解朝廷与各大宗门势同水火的关系。
别看浣花剑阁向来秉持着不闻不问的中立态度,但这是因为事态尚在可控范围之内,一旦事态失控,势必会让剑阁都拖入这潭浑水之中。
毕竟各大宗门都有守望互助的默契。
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果没有夏凡。
这场救苦军与朝廷的战争无论谁胜谁败,彼此都会各自咽下苦果卷土再来。
但朝廷这回拉拢夏凡一个外人参战的行为明显过界了。
简而言之。
朝廷这是要扩大彼此间的战争事态。
这就像大家摆明车马说好了单挑,结果你竟然拉了外援?
既然你能拉外援,我不能拉吗?
好端端的单挑最后都会演变成了群殴。
原本顾溪桥就相当于一个凑数助威的,一旦事态失控,他这个凑数的都要被迫动手了。
站在浣花剑阁的立场,这绝对是顾溪桥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他没有和苏云骁商量便擅自向冷烟出手就足以说明一切。
两者根本不是一条船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