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
冷烟便看到夏凡抬起头,单手遮挡在眉间疑似喃喃自语了一句。
“公,公子?玄真子呢?”
冷烟回过神,确定周围都没有发现玄真子的踪迹后,她顿时急忙跑到夏凡跟前,语气磕磕绊绊道。
“飞了。”
夏凡收回手,转身便晃悠回客栈道。
“飞了?”
冷烟眼角直抽道。
“字面意思。”夏凡舒展了一下身体道。“我听你说他挺厉害的,所以就稍微认真了点。”
“您,您的意思,意思是……”冷烟顿时满脸不可置信道。“……您击败了玄真子?”
“差不多吧,不过我给他留了一口气。”
夏凡坐回到临窗的位置,重新拿起桌上那杯尚留着余温的茶水喝了一口。
“……”
冷烟沉默了。
她呆呆地看着夏凡悠哉自得的身影,心里都不禁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怪不得。
怪不得他不愿离开这里。
因为——
他对自己的实力非常自信,自信到全天下的宗师都没有放在眼里。
而他同样用事实证明。
他是对的。
“公子……”
半晌。
冷烟心神恍惚地看着他喃喃道。
“还有什么事?”
夏凡歪了歪头道。
“您……真的是宗师吗?”冷烟声音干涩道。
“你猜。”
夏凡不经意望了眼窗外。
喝完杯中的茶水,他又起身朝客栈外走去。
在经过冷烟身边的时候,他还笑呵呵伸手刮了一下她的琼鼻。
“公子你要去哪?”
冷烟猛然回神道。
“出去逛逛,一会就回来,千万别再跟着我啊,否则别怪我用龟甲缚把你吊在客栈大堂的房梁上。”
夏凡挥了挥手,同时不忘警告了她一句。
与此同时。
玄真子整个人恰巧从空中重重摔落在了衙署内的后院里,意识都完全变得空白一片。
片刻。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道黑影,只是他却没有看清黑影的面目。
冥冥之中。
他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天都在助我吗?”
话落。
玄真子便感到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杀!”
宛阳城头。
沉闷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响彻云霄。
密集的箭雨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金汁滚木礌石如骤雨倾盆奔泻。
狰狞的面孔,染血的刀枪,整个城墙上到处都笼罩着血腥惨烈的厮杀气息,每每有身穿黑色劲服的武者登上墙垛,顷刻间便会有无数持刃士卒蜂拥而至。
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冲杀。
纵然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可救苦军前仆后继的将士们依旧用血肉之躯疯狂阻拦着神武军猛烈的狂攻。
城楼之上。
苏云骁更是身先士卒地拼杀在第一线,这无疑极大鼓舞着救苦军的士气。
“苏首领,神武军退了!”
这时候,簇拥在苏云骁身旁的顾溪桥突然发现,他们在艰难击退神武军的又一轮狂攻后,神武军居然没有派兵再度发动进攻,甚至连冲杀到墙根与护城河下的神武军都开始飞快撤离。
见此,满身血污的顾溪桥都不由生出了如释重负的感觉。
“想来是那边分出胜负了。”
苏云骁面无表情地站在风中猎猎招展的大纛之下。
他缓缓高举起手中的长刃。
口里用尽气力地嘶喊了一声。
“万胜!”
下一刻。
“万胜!”
整个宛阳城墙都此起彼伏地响起了激昂宣泄的怒吼。
没过多久。
钟离渊,苏闰甫与玄阳子不约而同地出现在城楼之上。
“有劳诸位了。”
苏云骁看见他们后,立刻郑重作揖道。
“若无其他要事,老夫先回去了。”
钟离渊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转身便自顾自准备离去。
“清尘,我们也回去了。”
玄阳子神色淡漠地瞥了眼苏云骁身旁的张清尘,紧接着同样离开了城楼。
“五叔,现在究竟是一个什么情况?”
苏云骁恭敬送走他们后,旋即面色凝重地朝苏闰甫道。
“我们联手重伤了段宗弼。”苏闰甫没有顾忌尚未离开的顾溪桥,言简意赅地解释道。“短时间内,朝廷方面估计是不会再贸然进攻宛阳。”
“段宗弼居然重伤了?”
苏云骁不禁喃喃道。
他当然知道段宗弼是谁。
因为他便是统领镇武司的三大司率之一,同时也是赫赫有名的宗师。
不仅如此。
段宗弼更是出身于神武军,深得当朝皇室信重。
传言段宗弼会调入镇武司担任大司率,完全是奉皇室旨意暗中监察镇武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