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段时间。
魏国公都一直留在皇宫没有回府。
终于。
在这天傍晚的时候,魏国公回府了。
“孩儿恭迎父亲回府。”
身为小公爷,得知消息后的陈顼自然要前去迎接自己的父亲。
“嗯。”
魏国公是一个看上去非常成熟威严的中年男子,他在见到府外迎接自己的陈顼,仅仅是微微颌首示意,反应都相当冷淡。
一路跟随着父亲回到府内,父子间都默然不语,身边的随从更是噤若寒蝉。
“顼儿,来为父书房,其他人都先行退下吧。”
进了正堂。
魏国公语气平静地说了声,然后便径直朝著书房的方向走去。
穿过中庭与长廊。
不久后。
魏国公便坐在了书房的椅子上,他拿起桌上早有下人泡好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目光方才渐渐落在了眼前耷拉着脑袋的陈顼身上。
“顼儿,抬起头来,让为父好好看看你。”
魏国公放下茶杯轻声道。
“是父亲。”
陈顼连忙抬起头直视着自己许久未见的父亲。
时隔两年。
如今父亲的两鬓又斑白了不少。
“……顼儿,你长大了。”
魏国公端详着陈顼半晌,没由来感叹了一声。
“父亲也比原来略显沧桑了一些。”
陈顼鼻子莫名一酸道。
“顼儿,说起来是为父愧对你了。”魏国公目光出神地看着眼前长成了大人模样的陈顼道。“从八岁那年,为父便把你赶回了祖居,后来的六年里为父都从未回去阳川见你一面,直至你十五岁那年才重新回来了京城,可为父又忙于政务疏忽了你,没过半年,你我父子又再次分别……”
“父亲,这不怪您,一切都是孩儿自作自受的结果。”
陈顼压抑着声音道。
“顼儿,你真的长大了。”魏国公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孩子道。“可惜了……”
“父亲,可惜什么?!”
陈顼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呆呆地看着魏国公道。
“顼儿,你知道为父这次急招你回来是为什么吗?”
谁知魏国公却话锋一转岔开了话题。
“孩儿不知。”
陈顼下意识摇了摇头道。
“前不久为父已经向陛下请命,在为父百年之后,将由你来继承魏国公的爵位。”
魏国公面无表情道。
“父亲?!”
陈顼惊疑不定地叫出声道。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便随为父参知政事,尽快熟悉朝廷大小事务的运转与处理……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你下去吧。”
说完。
魏国公便朝着陈顼挥了挥手。
“……是父亲。”
陈顼不敢违背,直接作揖告退离开了书房。
片刻。
陈顼离开不久。
魏国公又命人唤来了郭老与黑脸汉子询问了一些事情,最后只交代他们好好看顾陈顼的安全便挥退了他们。
夜深了。
可魏国公却依然留在了书房,晚膳都是由府里的下人送往了书房。
期间。
不断有人进出书房,而这些人基本都是魏国公的幕僚与亲信。
“郭老,你发现没有,我们现在在府里好像都成为了边缘人了。”
注意到这个情况的黑脸汉子在碰到郭老的时候,看似不经意地打开了话匣子。
“小黑子,你觉得在公爷心中,我们与那帮人孰轻孰重?”
郭老却不以为意道。
“嘿嘿,说句不客气的话,就他们根本无法与我们相提并论。”
黑脸汉子憨厚一笑。
他和郭老都是魏国公的家臣。
尤其是他自己。
从魏国公好心救下自己的老母后,黑脸汉子这辈子都不可能背叛公爷。
在他总角之年的时候,魏国公便将自己送入了神武军磨练,直至弱冠之龄方才重新回到魏国公府担任公爷的随身侍从,此后一路升为府里的侍卫总长。
凭的是什么?
凭的就是他的忠诚与实力。
郭老同样如此。
曾经的郭老就是个落魄书生,屡次入仕不得录用,心灰意冷之下差点都要投河自尽,幸得魏国公慧眼识珠招为幕僚以诚相待,知遇之恩万死无以为报!
要不然后来公爷为何会让他们专门护送保护公爷的家眷,而不是其他更有能力与实力的人?说到底无非是因为信任的关系。
尽管公爷如今看似疏远了他们,可他们却依然有恃无恐。
“小黑子,你有没有一种感觉?”
郭老突然说了句。
“……有。”
黑脸汉子沉默片刻道。
彼此相处了这么多年,他哪里不明白对方话里潜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