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行事向来出人意表,我等又如何得以知晓?”顾溪桥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那个恶人现在在哪里?”黄姑娘默然片刻道。
“对方将随行的二人留在了一间医馆后,旋即独自前往了城西最大的赌档。”说到这里,顾溪桥的脸色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赌档?哼!我就知道那个恶人不是什么好人!”黄姑娘微微皱起小琼鼻轻哼了一声。
“黄姑娘可能误会那位高人了,因为那位高人并非是去赌博游戏的……”
或许是黄姑娘对那位的成见太深的关系,顾溪桥都只能报以苦笑。
“去赌档不赌博?那他去赌档干什么?”黄姑娘不解道。
“那个高人来到赌档后便以赌博严重败坏社会风气,腐蚀毒害了广大劳苦人民的身心健康为由,直接出手扫荡了那间赌档。”
之前顾溪桥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陷入了目瞪口呆的状态,一时间都没有回过神来,就像眼前听完后的黄姑娘一样。
“他,他就为了这个理由才去的赌档?”黄姑娘眼里充满着不可置信之色。
“是啊,这也是在下断然没有想到的。”顾溪桥一脸怅然道。
堂堂一位宗师,居然会干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别说是顾溪桥与黄姑娘了,就连盘桓在清屏县里的各路江湖人士得知后都完全惊呆了。
这根本不是他们印象中高高在上的宗师形象好吧?!
再者,赌档在众人眼里不过是一个给人提供玩乐的正常营生,即便赌档出事,大多数都是由当地小帮小派为了争夺地盘利益引发的。
结果现在一位宗师却用一个可笑的理由扫了赌档。
万一他们知道这位宗师扫荡赌档的真正理由是为了钱的话,恐怕不知有多少人更要惊掉了下巴。
可事已至此,由不得他们不相信。
这个世上真的有如此行事荒诞的宗师!
“不管那个恶人是出于什么理由扫了赌档,但他既然来了清屏,我们便不能轻易放他离开!”黄姑娘突然鼓起了勇气,仿佛下了偌大的决心道。“师姐临走前交代我们,一定要密切关注那个恶人的动向,万一师姐回来发现他离开了清屏,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黄姑娘的意思在下明白。”顾溪桥神色凝重道。“算算时间,令姐或许这一两日内便能赶回清屏,所以在下势必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拖住他们!”“前辈?!您回来了?”
医馆偏室。
一位老者正专心致志地给病榻上的谢临渊处理着伤势,候在一旁的石小飞突然心有所感地朝门外望去,结果顿时惊讶的发现夏凡不知何时倚在了门框边上。
“刚回来,糖炒栗子,要吃吗?”
夏凡一手啃着从街上买来的糖葫芦,一手将纸袋包装的糖炒栗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不用了前辈,晚辈暂时没有胃口。”
石小飞连忙低声婉拒道。
“我知道了。”
瞧着屋里有些血腥的场面,夏凡便大概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老夫已经帮他的伤势处理好了,接下来只需要按时换药,躺在床上静养一段时日便好了。”
这时候,完成最后一步包扎的老者用手背抹了抹额间的汗水,旋即在床前水盆清洗双手之际,头也不抬地朝一旁的石小飞交代道。
“感谢老先生的救治,这些在下都晓得了。”石小飞立刻拱手恭敬道。
“一会别忘了去前堂支付诊金就好。”
说着,老者便收拾起药箱准备离开,而倚在门口的夏凡早已提前让开了道路。
由始至终,老者都没有看夏凡一眼,整个人都保持着一副不冷不淡的态度。
“石小飞,你之前是不是吓唬别人了?”
老者离开之后,夏凡若有所思地看向石小飞道。
“……前辈,晚辈错了,晚辈之前确实对那位老先生有些小小的不敬。”石小飞脸色一僵,仿如做贼心虚般小声辩解道。“但如果晚辈的态度不强硬点的话,刚才的老先生恐怕也不会如此尽心帮忙。”
“我说他怎么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感情是心里瞥了一股子怨气。”
夏凡无奈摇摇头,随手从怀里丢了一个钱袋给石小飞道。
“等会去前堂支付诊金的时候别忘了向老人家郑重道了个歉,顺便多给点银子压压惊。”
“是的前辈!晚辈知道了。”石小飞接过钱袋忙不迭地表示道。“那晚辈现在便去前堂了?”
“去吧。”
夏凡随意挥了挥手道。
石小飞前脚刚走,病榻上的谢临渊便发出了一声闷哼,然后缓缓睁开眼睛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