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朱咬着米糕:“是啊,需要再来一个问诊,要么再来一个调戏我的——”
阿甜噗嗤笑了:“小姐,这分明是很苦的事,怎么听你说的好好笑啊。”
陈丹朱将一块米糕递过来塞进她嘴里,笑道:“哪里苦,明明很甜嘛。”
阿甜啊呜一口吃掉,仔细的品了品:“甜是甜,还是有些腻,英姑的手艺不如家里的点心娘子啊。”
可惜那个点心娘子也遣散了,当时应该要过来给小姐用。
上一世连英姑都没有,她很知足了,陈丹朱笑吟吟的吃米糕,吃过之后打个哈欠。
“该歇个午觉了。”阿甜立刻说道,接过碗,拎起小茶壶,催陈丹朱回道观。
陈丹朱点点头,做生意也不用急于一时,该休息还是要休息。
阿甜陪着她上山,又看四周的树上喊了声竹林:“看好棚子。”
竹林站在树上靠着树干,看着脚步轻快说说笑笑上山去的主仆两人,撇撇嘴,那棚子有什么可看的,都没人敢靠近,还用担心被偷抢了啊。
日子过的慢又快。
慢是因为都城涌涌杂乱,陈丹朱这段日子很少进城,也没有再去刘家药铺,每一日重复着采药制药赠药看医书写笔记,重复到陈丹朱都有些恍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直到竹林定期送来家人的动向,这让陈丹朱知道日子到底是和上一世不同了。
快则是她从春雨中醒来,换上夏衫,到如今穿上夹棉衣,只是一眨眼。
冬天来到了吴都,而第一个皇亲国戚也来到了吴都。
这一天山下清路,药棚和茶棚都不允许开了,就算是陈丹朱也不行,陈丹朱也没有强行要开,带着燕儿英姑等人在山腰看一队队兵马在大路上疾驰,队列中有一穿着锦袍带着金冠的年轻人——
山林斑驳,能看到他俊秀的五官,有着不同于吴都贵族子弟硬朗的风貌。
“这是什么人?”燕儿好奇问。
阿甜不猜,喊竹林,对哦,她们有铁面将军的护卫,这个护卫是西京人,对朝廷皇亲国戚很熟悉。
竹林站在树上不想回答,但又不能不回答,闷声道:“五皇子。”
竟然是个皇子,阿甜等人更加热闹了,叽叽喳喳的指指点点,这位五皇子身后还有一辆马车,古朴又华丽。
“那车里坐的谁?皇子妃吗?”阿甜好奇问。
竹林闷咳一声:“五皇子还没成亲呢。”
不是皇子妃,那是谁坐车?阿甜等人好奇的要猜测,一直安静的站在她们身后的陈丹朱此时轻声说:“是,三皇子吧。”
竹林听到了,眼神有些惊讶。
她怎么猜到是三皇子的?陈丹朱之所以猜三皇子,是因为车的缘故。
皇帝备受诸侯王武力威胁,一直崇尚武力,皇子们皆要学骑射,此时迁都,就算路途上辛苦坐马车,第一次入吴都,皇子们必然要骑马展示雄武,除非是因为身体原因不方便骑马——也不会是女眷,这个队列中没有女眷的气息。
后妃公主们不会这么快到来,先行的必然是皇子。
皇子中有两个身体不好的,陈丹朱由上一世可以知道六皇子没有离开西京,那坐车的皇子只能是三皇子了。
竹林虽然心里奇怪,但并不问,阿甜等人则连奇怪都不奇怪,纷纷点头,兴高采烈的议论着“原来是三皇子和五皇子。”“皇帝一共有多少皇子和公主啊?”
皇子的到来让大家真切的感受到,吴都成为了过去,新的天地展开了。
陈丹朱当然没有什么激动,其实对她来说,现在的吴都反而更陌生,她早已经习惯了成为帝都的吴都。
沿途还有很多人在路旁围观,五皇子也打量吴都的风景和民众。
“果然江南秀丽啊。”他对车内的人说话,“这一路走不见风沙,我的鞋子都干干净净。”
车里传出咳嗽,似乎被笑呛到了,车窗打开,三皇子在笑,纵然坐在车里也裹着毛裘,黑色的毛裘衬得他的脸更白。
“那是太监们给你擦拭的勤快。”他笑道,“不过是一江之隔,哪有那么夸张。”
五皇子嘿了声:“我说让他们别擦了,不擦也不会差到哪里,三哥,至少这天气湿润了很多,你能感受到吧。”
三皇子性子随和,不再与他争论,点头:“是好了很多,我一路咳嗽少了。”
五皇子眉飞色舞:“是吧,我就说吴地适合三哥,父皇要打吴国的时候,我就跟父皇提议了,将来收回了吴地,赐给三哥当封地。”
三皇子笑了:“现在不用给我当封地了,只要我一辈子不离开京城就好。”
好,还是不好,五皇子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没有封地的皇子始终是没有权势,但留在京城的话,跟父皇能多亲近,嗯,五皇子不想了,到时候问问太子就好了,三皇子也并不重要,三皇子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辈子就当个废人养着了——跟六皇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