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什么意思啊,太子在西京事情做完了,来了京城就用不着了,天天的被冷落着,什么事都不让他做,一天天来我这里带孩子玩——”皇后站起来气恼的喊,“陛下,你要是想废了他,就早点说,我们母子早点一起回西京去。”
皇帝大怒:“荒唐!”
或许是比皇帝大几岁,也或许是这么多年吵习惯了,皇后没有丝毫的惧意,掩面哭:“现在陛下嫌弃我荒唐了?我给陛下生儿育女,如今没用了,陛下废了我吧。”
皇帝气的甩袖走了。
皇后打断皇帝说话的时候,殿内的宫妇就立刻把里外的人都赶出去,远远的跪在殿外,片刻就见皇帝疾步而去,皇帝走了,诸人也不起身,待听殿内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等皇后打砸出了气,再进去伺候。
这场面近几年常见,宫人们都习惯了。
皇帝还没有习惯,气的眉眼铁青:“动不动就废后来要挟朕,朕是不敢废后吗?”
进忠太监在旁哀声叹气:“是啊,陛下怎么会不敢,陛下只是不舍。”
“朕对她就算没有情也有义,是她在朕最艰难的时候,给了朕陪伴,给朕生了太子,朕到底哪里惹到她了?总是一副朕对不住她的样子——”皇帝似乎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将桌面敲的得得响,“朕还对不住她吗?她做过的事——”
话说到这里,猛地停下来,进忠太监也及时的捧来茶。
“陛下,喝口茶。”他劝道,“不气,不气。”
皇帝接过茶喝了口。
“娘娘是有些糊涂,当初陛下选她也不是因为她的才学德行。”进忠太监低声说,“娘娘被陛下敬重着,宽待着,日子过得顺心,人越顺心了,就脾气大,稍微不顺就发脾气——”
皇帝将茶杯扔在桌子上:“简直不可理喻。”
这边说话,外边有太监说,太子在外请见。
皇帝冷笑:“看到没,她惹的祸,只会给谨容添麻烦,她和朕争吵,最难过的是谁?是谨容啊。”
进忠太监叹气:“娘娘是个糊涂人,陛下清明,如不然,太子的日子更难过。”
“谨容是朕一手带大的。”皇帝说道,摆摆手:“去,告诉他,这是我们夫妻的事,做子女的就不要多管了,让他去做好自己的事便可。”
进忠太监应声是,要走又被皇帝叫住,太子是个老实板正的人,只说还不行,皇帝指了指龙案上一摞奏章。
“让他把这些看了,处置一下。”
......
......
东宫里,太子坐在案前,认真的批阅奏章,眉眼里没有半点忧虑忐忑不安。
有个糊涂的娘,对很多子女来说是麻烦,但对于他来说,父母每一次的吵架,只会让父亲更怜惜他。跟皇帝吵了一架后,皇后气不过,又将五皇子叫来骂了一通。
据说皇后骂五皇子不学无术游手好闲,连个病人废人都不如。
五皇子垂头丧气的回去闭门读书,日常玩的博戏都被收了,被禁止出宫门。
据说皇后还要叫太子来,结果被皇帝的太监回复,陛下交给太子的要务催的急,不能耽搁。
在涉及太子的事情上,皇后还是知道分寸的,于是不让惊动太子,只把太子妃叫过去训斥了一番,让她贤惠明理相夫教子。
听到帝后吵架,似乎言辞提及三皇子,徐妃立刻就又生病了,皇帝还亲自去探望了一趟,三皇子倒是没有任何反应,他现在很忙,皇帝还特意给了他一间宫殿,让与大臣们专心处置州郡策试。
可能是因为这次帝后吵架涉及太子之外的另一位皇子,宫里的气氛除了紧张,还有些诡异,重重宫殿间似乎有暗潮涌动,让人不由小心翼翼——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小心翼翼,住在宫外的周玄就兴冲冲的求见陛下来了。
“陛下,齐王送的礼您看到了吧?”他问。
被铁面将军扔在后边的三军,以及齐王送的年礼几天前都到了,皇帝率领百官犒赏了三军,齐王的送的礼则直接扔给了国库。
皇帝漫不经心说:“你想要什么自己去挑吧。”
“陛下对我真好。”周玄笑道,往前凑了凑,“不过我不想要这个,陛下,不如我们看看齐王送的礼物,贵重呢就是僭越,寒酸呢就是忤逆,然后把齐国彻底的解决了吧。”
皇帝将手里的笔重重的摔下:“你脑子里除了这个还能不能有别的事?铁面将军有没有跟你说过,欲速则不达?朕也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能急于一时,现在大势已定,可以徐徐图之——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你现在每天干什么?你是不是又去找齐王太子闹事了?”
周玄往后缩了缩:“没闹事,我们只是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