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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门打开,进忠太监高喊来人,门外的禁卫进去,然后从里面抓着——真的是抓着,禁卫一左一右抓着楚鱼容的胳膊,走出来,然后向另一个方向去。
殿外的人看的呆了呆,陈丹朱哎了声,抬脚就向这边跑,她的动作太快,楚修容伸手只挨着一角衣袖,女孩子风一般的冲过去了——
“怎么了?”陈丹朱一边跑,一边问,又对着楚鱼容喊,“六殿下,六殿下,你胡混惹陛下生气了吗?”
但陈丹朱没能冲过去,值守的禁卫们拦住,呵斥“君前不得喧哗。”
陈丹朱只能看着楚鱼容对她笑了笑,做个别担心的口型,转过殿角消失了。
这种事,怎么能不担心,虽然事情得发展让她也有些晕晕的,但也知道这不是小事。
怎么办?不能由楚鱼容承担了,她就真的不管不问,陈丹朱袖子里的手攥了攥。
“陛下。”她向皇帝的寝殿喊,“怎么回事啊?臣女这福袋,还做不做数啊?”殿内的皇帝听到这句话,正阴沉的脸僵了僵——
“这个!”他一腔怒火拍在扶手上就要起身。
进忠太监忙上前劝道:“陛下,罢了,丹朱小姐是装疯卖傻呢。”
叫她进来,少不得又要费一番口舌。
皇帝冷冷说:“朕也可以不跟她费口舌。”
直接定罪直接驱逐,又不是做不到。
进忠太监叹气:“谁让陛下是明君呢,就如六殿下说的,他愿意拿功劳来换丹朱小姐封赏,也要陛下愿意跟他换,丹朱小姐恶名赫赫,四周冷眼寒刀,但能平安的活到现在,也还是陛下护着呢。”
他将一杯茶递过来。
“陛下消消气,当个明君,就是这样,会被人欺负。”
皇帝看了眼进忠太监,没有接他的茶,冷冷道:“这么大的事,被你说的儿戏啊?——你也觉得他可怜?”
进忠太监苦笑:“老奴哪里敢可怜六皇子,也不是老奴说的儿戏,是六殿下,他做的太儿戏了,冒欺君罔上的大罪,私藏人手,窥探宫廷,只为了跟丹朱小姐拿到福袋成为天作之合,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他疯了还是傻了。”
按理说藏着人手,唯恐被发现,楚鱼容倒好,一个福袋就将一切展示在皇帝面前,他是不怕呢还是一点都不在意皇帝会对他生疑生忌?
皇帝冷冷说:“从认识陈丹朱之后,他就变的疯疯癫癫了。”
当初跑来跟皇帝说,要皇帝一人入吴地,兵不血刃拿下吴王,皇帝当时就差点将他打出营帐,他把皇帝当什么了!当马前卒吗?
这个主意就是陈丹朱出的!
“六殿下从小就是这样啊。”进忠太监苦笑说,“他当初要去军营,耍了多少手段,将陛下你瞒了几个月,这种事哪个皇子敢?也就他,要什么就非要要到手,不管不顾的。”
不管不顾,皇帝握着扶手的手攥了攥:“他这样肆意妄为,今天能为陈丹朱不管不顾? 明天就能为——”
为谁? 皇帝没有再说,进忠心里也明白? 为了权势? 为了天子大宝——
那么多皇子碌碌无为,皇帝还刻意打压禁锢? 更不用说这个一直受到重用的六皇子,那是真的令人忌惮啊。
掌过兵? 能征善战? 怎么可能说不当铁面将军,就真的成了孱弱的皇子。
看吧,今天就露出爪牙了,多凶猛? 没了铁面将军的名号? 没有了虎符权杖,被禁卫严守,被高墙阻隔,毫不影响他能威胁国师,能诱惑贤妃亲信——
这是一头从未在宫廷圈养的猛虎? 在战场上军营里肆意莽长,桀骜不驯。
太子有这样一个兄弟在身边? 最关键的是,太子还不知道? 毫不设防,想到这个? 他怎能安睡!
“陛下。”进忠太监低声道? “先前六殿下说要当个皇子? 不管是为君还是为父,陛下都不好质疑,现在既然六殿下自己跳出来,违背了自己的许诺,那陛下不管是为君还是为父,都必须严惩他了。”
而且,经过这一件事,相信太子也会对这个病弱的却敢做出这么荒唐事的兄弟多注意一下了。
福祸相依,出现问题其实也不一定是坏事,皇帝抬起手接过进忠太监的茶,他留六皇子在身边,原本是要禁锢,不过既然猛虎自己主动露出爪牙,那就拔了爪牙,驱逐流放到远处吧,这样,父子兄弟也就能相安无事了。
“把他们都叫进来吧。”皇帝喝了口茶,说道,“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呢。”
进忠太监应声是。
紧闭的殿门开展,贤妃等人鱼贯进来,施礼后不待皇帝开口,陈丹朱就再次急急问“陛下,就算是六殿下捉弄臣女,这件事也不能就此作罢,事关陛下的脸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