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由六皇子和宫女认罪,玄空也洗清了嫌疑,可以跟着国师离开了。
玄空神色淡然,跟着国师走出皇城坐上车,直到车帘放下来,玄空才忍不住长吐一口气:“好险啊。”
慧智大师淡然的看他一眼:“没出息的样子,这有什么好险的。”
当然很险啊,在跟太子交接的时候,替换掉太子原本要的福袋,这可是冒着背弃太子的危险,以及给六皇子准备福袋,导致宴席上这么大变故,这是背弃了陛下,一个是在位的帝王,一个是储君,这么做就是发疯寻死啊!
“发疯寻死?那你还这么做?”慧智大师瞥了他一眼,“怎么不去举告?”
不管是告诉储君,还是告诉陛下,都有他的好前程。
玄空嘿嘿一笑:“师父你都没去告六皇子,可见举告不一定会有好前程。”
慧智大师神情肃然:“我可不是因为六皇子,而是佛法的智慧。”
玄空崇敬的看着师父点点头,所以他才紧跟师父嘛,不过——
“没想到六皇子果然说话算话。”他毕竟还没彻底的领悟,带着俗世的杂念,庆幸又后怕,低声说,“真的一力承当了。”
慧智大师淡然道:“我从未有此担忧。”
玄空诚心诚意的俯首:“弟子跟师父要学的还有很多啊。”
随着国师得离开,皇宫里被夜色笼罩,白日的喧嚣彻底的散去了。
皇帝喝过茶吃过饭坐在床上闭目养神,进忠太监轻轻走进来。
皇帝闭着眼问:“都处置好了?”
进忠太监应声是:“是,素娥在刑房用衣带自缢而亡的,因为贤妃娘娘先前让人来说,不要她再回那边了。”
皇帝漠然的嗯了声。
进忠太监又低声道:“御花园里有关太子妃在给太子选良娣,给五皇子选妻子的流言,还要不要继续查?”
皇帝摇摇头:“不用查了,都过去了。”
进忠太监应声是,低着头要退开,皇帝睁开眼。
“把太子叫来。”他说道,“今天一天他也累坏了,朕与他吃个宵夜。”皇帝寝宫里灯火明亮,宫女内侍进进出出,侧室的罗汉床边摆着一张几案,皇帝和太子没有分席,左右相对,热热闹闹的吃饭。
“父皇您尝尝这个。”太子挽着袖子,将一块蒸鱼放到皇帝面前。
皇帝笑着说声好,用筷子夹着吃了,点点头:“不错不错。”示意他倒酒,“配着这个酒更好。”
太子给皇帝斟了半杯:“父皇不要多喝,太医们说过,你晚上不能多饮酒,免得头疼。”
皇帝有些不悦:“连你也来管着朕。”
太子笑道:“儿子管着父皇,是为了让你能更好的更长久的管着儿子。”
皇帝笑了举起酒杯,父子两人碰杯共饮。
“今天鱼容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多亏你在前待客。”皇帝说道,叹口气,“没有丢了皇家的颜面。”
太子道:“父皇不要这么说,这是儿臣份内之事——六弟他,父皇你也不要太生气。”
提到六皇子,皇帝酒喝不下去了,恼怒又无奈:“这个孽子,从小没有好好教导,骄纵成如今这个样子。”
太子劝道:“六弟毕竟身体不好,性子难免乖张一些。”
皇帝冷笑:“他身体不好,就该折腾别人吗?朕原本想着他一个人在西京怪可怜,如今也天下太平,能多些时间照看他,所以才接过来,没想到刚来就闹成这样。”
这是在给他解释为什么把六皇子接来,太子笑道:“父皇不要急,刚来,慢慢教。”
皇帝摆手:“朕看明白了,他如今长大了,性子早就野了,教不好了,让他回西京去吧,眼不见心不烦。”
太子握着筷子道:“这,不好吧,他一个人——”
“不是一个人。”皇帝挑眉,“还有那个陈丹朱,那逆子胡闹,倒也不是一无是处,正好把陈丹朱跟他绑一起,一起送回西京关起来,这样眼不见心不烦了。”
太子迟疑一下:“丹朱小姐跟六弟合适吗?”
皇帝淡淡道:“他们合不合适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件事合适。”
太子低头道:“父皇? 虽然儿臣厌恶陈丹朱,但不该让六弟被其累害。”
皇帝摆手:“不用担心? 两个都不是省心的? 让他们互相累害消磨吧。”说到这里又叹口气,“不过? 睦容虽然也很可恶,但朕会为他找一个合适的妻子? 你也让太子妃看看? 哪家的女子贤良淑德,不用讲世家名门,只要人好,能陪着睦容? 让他改邪归正? 将来你也能少替他操心。”
太子神情又是悲又是喜,起身跪下来:“儿臣多谢父皇,儿臣替睦容叩谢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