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容再次默然一刻,说:“那就今天吧。”
小曲低下头应声是。
楚修容看向宫外一个方向,自嘲一笑:“我又要害她伤心了。”
她是谁,小曲没有问,只是加快了脚步,唯恐楚修容反悔一般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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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鱼容并没有在皇帝这里待多久,三言两语说了请求后,皇帝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
“朕现在真是觉得,你是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这里了。”
楚鱼容笑道:“做任何事都要全力以赴嘛。”
皇帝冷笑一声,全力以赴,没错,以前为了跑去军营,在西京真是全力以赴,千方百计——
“父皇,您就让我带丹朱小姐走吧,我实在对父皇你不放心,你要是一动怒告诉丹朱小姐当初的事,那就更麻烦了。”
他还防备他呢!皇帝抓起桌上的奏章砸过去:“滚滚滚,立刻马上滚去西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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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鱼容从殿内大步退出来,进忠太监在后跟着。
“你呀你,就不能缓缓?”他嗔怪的抱怨,“不停的来惹陛下。”
楚鱼容笑道:“有气一起气了省心省事嘛,要不然隔三差五的气一次,对父皇身体不好。”
进忠太监呸了声,再看着这年轻人,眼神柔和,“真要走啊?”
楚鱼容亦是眉眼柔和,轻声唤一声:“大公公,你是知道的,我一直都要走。”
中途肯停下回来,就是为了多带一个人。
进忠太监抬手摆了摆:“走吧走吧,要走就快点走。”
楚鱼容一笑,转身迈步,迎面有太监带着当值的太医走来,手里捧着药。
他忍不住停下脚:“怎么这个时候吃药?”
那太医愣了下,有些惊讶,看着这穿着普通但眉眼漂亮的不像话的年轻人,这人是谁?竟然知道皇帝用药的习惯?皇帝的饮食用药都是机密,连后妃皇子们都不能窥视。
进忠太监忙道:“张院判新开的,给陛下调理身子,六殿下您快走吧。”
楚修容哦了声,看了那太医一眼,那太医忙对他施礼,竟然是六皇子,六皇子虽然体弱多病离群索居,但太医院的太医们对他并不熟,因为有皇帝挑选的太医一直负责——原来六皇子这么精神啊。
楚鱼容颔首让开路,看着太医进去了,再向殿内看了眼,便大步的走开了。
“殿下。”皇城外等候的枫林高兴的唤道,“我们这就去丹朱小姐家吗?”
楚鱼容笑道:“你就这么笃定啊?”
枫林一笑:“丹朱小姐肯定也笃定,此时正等着殿下呢。”
没错,他知道,他来之前那女孩子的目光就告诉他了,她相信他能做到,楚鱼容一笑利落上马,刚要纵马疾奔,皇城内似乎有尖利的呼哨声传来划过了耳膜。
他的脸色顿时一变回头看去,天边阴云的流动,渐渐凝聚笼罩皇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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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寝宫内,脚步杂乱,惊呼此起彼伏。
“陛下!”
“来人!来人!”
“陛下晕倒了!”太子大步的跑着,不知是跑的胸口窒息,还是因为听到的消息而窒息,他大口大口的喘气,踩上最后一台阶差点摔倒。
“殿下殿下。”福清扶着他,含泪道,“小心小心。”
太子甩开他,再次大步的向殿前奔去。
殿前已经有不少太监等候,看到太子过来,忙纷纷迎来搀扶。
“父皇,怎么样?”太子颤声问。
为首的太监颤声道:“现在还没醒,但气息无碍。”
意思就是皇帝还活着。
说着话太子脚步不停进了大殿,厅堂里贤妃徐妃金瑶公主都在,眼里含泪也不敢大声哭唯恐惊扰太医们诊治。
太子疾步进了内室,太医们让开路,太子看着床上躺着的皇帝,跪下哭着喊“父皇。”
皇帝双目紧闭,面色微白,一动不动,胸口略有些急促的起伏证明人还活着。
“殿下。”张院判低声道,“我们正在想办法,陛下暂时还算稳定。”
“这还算稳定?”太子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说着话看向进忠太监。
父皇身边有进忠太监日夜寸步不离,没有能瞒过他的事。
进忠太监神情焦急又难过:“陛下,其实有一段身子不好了,头发发作的越来越多,张太医特意调了方药来控制,没想到,还是没控制住。”
太子的眼泪流下来:“怎么没有告诉我,父皇还这么操劳,我也不知道。”
进忠太监跪下自责“都是老奴有罪。”
张院判在旁轻声说:“殿下,陛下这病是积年的,原本真是可以控制的,只要多休息,不要动怒发火,本来这几天已经调理的差不多了,怎么突然这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