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民众的议论,分明是没见过,将官皱眉不耐烦:“那有没有见到形迹可疑的人?”
路人们纷纷摇头:“没有。”
将官视线盯着这些路人,有老有少,有穿着寒酸有青衣书生不等,面容各不相同——跟画像的六皇子也都不同。
其实根据画像不太好辨认,如果是别的皇子,将官不用画像也能认出来,但六皇子离群索居,这么多年见过的人屈指可数,就算对着画像,真人站到面前,估计也认不出来。
更何况,既然逃亡,怎么可能不乔装打扮。
还是查形迹可疑的人更靠谱,将官示意卫兵把人像收起来,扬鞭催马喝令“查看各处村落,客栈,荒野,皆不放过。”
兵马疾驰而去,荡起一层层灰尘,路边的人们顾不上掩口鼻,更热烈的讨论起来“六皇子真的谋害皇帝啊?”“六皇子自己都病怏怏的,竟然能谋害皇帝——”“真是人不可貌相。”
议论中还响起一个年轻的声音。
“刚才你们发现了没有?”
发现了什么?大家忙循声看,见说话的是一个穿着青衫高瘦秀气的年轻人,他带着斗笠,遮住了半边脸,身旁跟着一个老仆,背着书笈,是个读书人。
如今最常见的就是读书人了。
读书人也很聪明,路人们忙好奇的问“发现什么?”
年轻人说:“虽然这画像笔力粗糙,但依旧能看出六皇子长得很好看。”
路人们一阵愕然,旋即哄声“什么啊。”“这有什么好在意的。”
年轻人笑道:“当然要在意啊,大家要想得到悬赏,就要多注意长的好看的人,说不定其中就有六皇子。”
读书人也有读书读傻了的,奇奇怪怪的,路人们哄笑散去。
年轻人也不再说话,慢悠悠的向前走,背着书笈的老仆可能是因为自己家公子被人嘲笑了,一脸不高兴的跟着,两人很快走开了。
有相反方向的路人忍不住再回头看一眼,其实,这个年轻人长的就很不错呢。年轻的书生沿着大路没有走多远,就琢磨着找个地方歇脚。
老仆背着书笈冷笑:“三天了走路的时间还没有休息多,你现在是在逃亡,不是游学。”
逃亡的楚鱼容看着前方的一个村落,换个说法:“这个位置易守难攻,正是落脚的好地方。”
王咸呸了声,气恼的将书笈放在地上:“这破东西背的累死了,跟着你就没好事,我当初都不该贪便宜。”
楚鱼容安慰他:“别这么说,我们这几个皇子,你跟着谁也没有好事。”
王咸又被气笑,看着年轻人光洁俊美的脸——说是逃亡,只逃离了六皇子府,并没有逃离京城,甚至连样貌都没有认真的伪装,只简单的涂了一点灰粉,略修了一下眉眼口鼻。
他生气的说:“为什么只让我扮老人,明明你才最拿手。”
楚鱼容道:“王先生,你已经是老人了,不用假扮。”
王咸气的吐血,瞪眼看着年轻人,脱离了六皇子府和皇宫,举止言行越来越跟假扮铁面将军的时候一样——举重若轻,势在必得,无所畏惧。
事到如今,也的确没什么畏惧了。
“为什么不回西京?”王咸问,“等太子伸手到西京,动用那边的人手就没那么容易了。”
楚鱼容只道:“不急。”
王咸冷笑:“是要在这里守着陈丹朱吧?”
猜到皇帝在濒临死边缘,只会记挂太子,势必为太子扫清一切危险,会向太子揭穿楚鱼容铁面将军的身份,他们立刻就离开了六皇子府,也知道陈丹朱会被牵连。
太子的疾风骤雨对楚鱼容来说不算什么,但陈丹朱呢?
“你已经亲眼看到了,皇帝的暗卫们还没到陈丹朱家门前,周玄就到了,举着刀要跟暗卫们打起来。”
当时他们就在一旁看着,一直看到陈丹朱被周玄亲自送到皇宫。
“皇城里太子只盯着陛下寝宫那一块地方,其他地方都在楚修容手里。”
王咸说到这里看了眼楚鱼容,似笑非笑。
“有楚修容在? 丹朱小姐不会受苦? 论起情分,他们也是匪浅。”
楚鱼容听了点头:“丹朱小姐就是这样人见人爱。”
王咸翻个白眼? 这话也就他能脸部红心不跳的说出来吧? 丹朱小姐人见人恨还差不多。
“总之,陈丹朱没事? 你就别管了,我们速回西京去。”
楚鱼容摇摇头:“我不习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王咸皱眉:“那你现在还能怎么样?就算抓不住你? 宣告你谋害皇帝? 天下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楚鱼容对他摆了摆手:“不是我没有容身之地,是六皇子这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