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愉悦的费米尔森,起身用力伸了下懒腰,便决定去享用晚餐。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声音中充斥着焦虑。
费米尔森何等敏感,一听脚步声,心里就‘咯噔’一下,好心情散去了大半:“大晚上的,又怎么了?”
他重新坐下来,等着传令官进来报告情况。
过了一会儿,门被推开,传令官快步走了进来,还没到位置,就‘噗通’一下半跪在地,大声道:“大师,情况不好了,斯坦利法师死了!”
听到这消息,费米尔森却又惊又喜,忙问:“噢~斯坦利法师怎么死的?”
“据逃回来的战士说,是中了对手的埋伏。军队刚到东郊,正走在路上,突然间从路边草丛里射出来七八道金色的光线,一下就将斯坦利法师身体打成了马蜂窝。其他战士都被吓坏了,全都跑了回来。”
“金色的光线吗?”
大概是灼热射线吧。
但同时出现七八道,说明对手不止一个法师。
问题是,这些格伦麦战士竟然连对手的模样都没摸清楚,就被逃了回来,而单凭这点信息,根本不足以判断罗兰是否在都灵城郊。
“呃姆~~”
费米尔森沉吟了半晌,说道:“去把利维农大法师喊过来。”
他有预感,这次来南方的红鹰战士,就算不是罗兰本人,也必定是核心成员。那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正好,利维农已经屈服,那就他好好地发挥作用。时隔一个星期,利维农终于走出了那间狭窄、阴暗、潮湿的囚室。
过去的七天,大概是他这辈子过的最艰辛、最黑暗的日子了,他并非害怕环境艰苦,而是无法忍受那毫无希望的时光。
他还年轻,未来还能活上很久,他不想这么早早地走上绝路。
抬头看着阴沉地天空,利维农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我还是大大低估了太阳帝国的力量,它比我想象的要强大的多,我们格伦麦人还没准备好......远远没有准备好。’
发了一会儿呆,他又低下头去看自己手上的文件。
这是费米尔森给他的,让他去铲除在城外骚扰的小股北地法师。
他还说,北地红鹰军的领袖罗兰,有可能也在城郊,如果遇上了,就尽量把他活捉回来。如果活捉不了,那也一定不能放走。
总之,只要罗兰来了,那无论死活,都不能让他再次返回北地!
‘罗兰吗?’
夏天的时候,他在迪兰特堡见过那小子,当时还只是个洛坎迪的学徒,日子过的十分窘迫,甚至连迪兰特堡门口的守卫都在嘲笑他。
他怎么都没想到,大半年之后,这年轻人竟然就成了高阶法师不说,竟然还成了北地的主人。
世事变幻之离奇,真是远超凡人的想象力极限。
但不管怎么说,罗兰是极其罕见的术法天才这一点,甚至可以称之为格伦麦最强法师的候选者。
而这个称号,曾经属于利维农。
现在,罗兰风光无比,而他却被光灵囚禁,成了阶下囚,这种巨大的落差让利维农心中十分不平衡,就好像自己的珍宝被别人给抢走了。
紧紧地攥紧手中的文件,一直将文件捏成了一团,利维农才忍不住吐了一口长气:‘现在,我已经成了生命女神的奴仆,我的自由意志已经不那么重要了。罗兰,既然女神要你死,那也只能怪你自己倒霉。’
‘抱歉了!’
法力微微一动,手中的文件顿时化作了齑粉,利维农冒雨走出了术法监管会的大门。
冰冷的雨水被寒风裹挟着,一起扑向了利维农,试图将他逼回室内,但雨点一接近到利维农身体一尺内,就自动被弹飞了出去。
这不是法术,单纯只是大法师身上散溢出的法力太强,自动地形成了一股无形的护盾。
当利维农逐渐远去的时候,他身后的术法监管会的一座尖塔中,费米尔森正站在尖塔的小窗口,远眺着他的背影。
“小姑娘,看到了吧。利维农的选择,才是真正的明智。”
被他喊做小姑娘的,不是别人,而是年过60的芙瑞尔夫人。
对格伦麦人来说,芙瑞尔夫人已经老迈,但对活了300多年的费米尔森来说,一声小姑娘的称呼,再合适不过了。
芙瑞尔夫人蜷缩在小房间的阴暗角落里,长长的头发胡乱地披散着,眼窝发青、脸颊微微凹陷,憔悴已极。
“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折磨自己。对生命来说,趋利避害是生存的本能。你侍奉的也不是凡人,而是至高无上的女神,这并不可耻,也没人会因此嘲笑你。”
费米尔森的声音淡淡的,毫无情绪波动,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