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上课的时候,潇老师还从来没这样过,他一直强调,数学是一门严肃的美的学科。他很少在授课过程中采取什么趣味性的教学,而是尽最大努力准确。
不过,这几天他突然开始点名学生上台讲错题了。
第一个上去的就是妙妙。
妙妙虽然给同学讲过题,但是那是一对一,也可以随便说说。这样子直接上讲台给全班讲课,还是第一次。
她虽然不紧张,但是讲题的时候还是发挥得不太好,有一个点漏了,快讲完才发现,赶紧回去补充。
潇老师点点头:“以后我会经常叫人上来讲题,这个其实不是我为难你们,能够把一道题给别人讲清楚讲透,这才算是自己会了。”
已经开始二轮复习了,加上四校联考的压力,很多学生都会自己加码,手电筒或者充电台灯已经是宿舍常备了。这样的情况下,反复讲同一个知识点肯定会引起学生的困倦。
潇老师祭出的这个方法,还是很有效果的。而且,他不会按照学号或者一定次序来提问,有一天,他甚至进教室第一句就是:“今天让穿了蓝毛衣的男同学来讲题。”
大家都紧张地互相看,结果发现班级里大部分男生的毛衣都是黑色的,只有三个人是蓝色。
三个人轮流上台讲了六道题,到第六道题的时候,终于卡壳了。
劳博就是这个倒霉的,这道题目特别难又恨繁琐,凡是涉及到圆锥曲线的复合大题,就没有一道能够轻轻松松解答的。
他有点为难地走上去,看着潇老师:“潇老师,这道题我真的不会啊,我就等着你讲呢……”
“那也先上去试试看,这道题其实不难,就是绕了几个弯,可以看成是讲过的题的组合,”潇老师用下巴指了指讲台,示意劳博上去,他也知道劳博的外号,“你得有点老大爷的气度!稳一点,上去再看一遍!”
劳博咬了咬牙,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直接冲上讲台去了。
这道题他自己也琢磨了一下,觉得是没见过的题型,就直接放弃了,准备等潇老师讲完了再总结到笔记本上。
这会儿站在讲台上看这题,他心跳砰砰地,可是注意力反而更加专注起来……
这道题……
劳博专心地看了两遍已知条件,这次干脆把自己能算的东西先算出来了一点,这才明白,原来这道题的陷阱在这里!
他有点语无伦次地把这道题在黑板上现场算完,才去看潇老师,看着潇老师点了点头,兴奋地下了讲台回到座位上去了。
潇老师不放过一切教育学生的机会:“你们看,一开始劳博说自己不会,但是被赶鸭子上架之后反而会了。劳博你说说,你和之前自己做的时候有什么区别?”
劳博反射性地弹起来:“我刚刚想着不能在讲台上丢人,把能算出来的东西先算了两步,这才发现了线索。”
“对,其实题目这东西就是,哪怕你真的有点思路都没有,先把手上能计算的已知条件计算一下,多少会拓宽一些思路的,”潇老师伸手示意劳博坐下,“这件事我要给你们说一下。”
“很多事情都和这道数学题一样,你以为的‘想不出来’,其实只是‘想不进去’,”潇老师察觉到最近有人开始上课看闲书,或者把手机带到教室来下课玩小游戏,先借着这道题点了点,“很多事情的毫无头绪,其实是你根本没有专注地开始想!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专注力,学习的时候就全神贯注地学,平时少接触一些对大脑刺激过大的娱乐项目。天天玩游戏,还能看得进去书吗?”
他这一席话说出来,有几个学生悄悄地低下头去。第二天潇老师再视察的时候,就没看见有人拿手机出来玩了。
距离四校联考越来越近了,时间一天天过去,大家都有些紧张,连妙妙也不能免俗。
有的时候学习状态不太好的时候,她就会想起来潇老师说的这句话,扪心自问:她是做不出来题目,还是做不进去?
尝试了几次,她发现大脑似乎是有惯性的,只要强迫着自己开始,就能做下去了。可是如果在有想法几分钟之内不开始,再启动就难了。
不过,长时间的学习,倦怠是再所难免的。大家各出奇招,有的人是固定时间学一个科目,和高考的考试时间相配合,只要到时间就自然而然打开这一科。
还有换学习方法的,到处找难题做的,换新本子的,换笔的颜色的。妙妙和然然也跑去买了一大堆新奇颜色的笔,有带香味的,有一支笔芯好几个颜色边写边变的,还有各种造型的。
舒静买了四十只圆珠笔,都是草叶的造型,插在花盆样子的笔筒里。周老师讲了半堂课,最后终于趁着让学生抄写板书的时候走下来好奇地看了看:“原来是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