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下来混世魔王,投胎做猪做狗做畜生。”
谷子也并不与她对骂,只扶着钉耙看着她冷笑:“我要杀人?这种虚名我可不能担的。但你既然都给我安上了,那好呀,今晚就去杀你!你就在这里骂吧。晚上洗干净脖子,擎等着,有你家的好呢。”转身继续在禾场里的扒拉那些灵参。全当对方在外面吠叫。抬头见申姜还在跟人群里看热闹的小伙伴们比划,怕她又在谋划要跑。
怒斥:“还不给我回来坐好!”又向院子面骂:“我阿妹嘴不便利,腿脚不方便,那是我家自己的事,我乐得奉养,便是养到老,不与你们相干。谁再嘀咕我家的事,叫她心里难受!我就叫谁好看!”
那边春婶见没有人理自己,又被谷子的话吓着了,一声哀嚎。顿时不干了,紧抓着孩子住地上一坐。边拍着大腿边嚎叫:“要杀人呐!快来人啊!”小孩吓傻了,一屁蹲也坐在了泥里。这么大了,尚且穿着开裆裤,这时候一屁股的泥,打了个激灵。也跟着嚎起来。
四邻早不喜欢她们家,这时候也免不了要假模假样地劝几句:“她们生父死得早,但到底也是孙氏嫡亲的长公子。你要请宗祠长老的家法?到时候请过来,也不晓得受罚的是哪个。”
春婶哭骂:“她打人,还是我受罚不成?”
旁边的人起哄:“那可不一定呀,人家虽然因故落魄,但宗祠的长老会为了你这个隔了十万八千里的旁系,处置自己嫡系后嗣?再说了,人家要问,怎么光打你家,不打我们呢?你怎么答呀。到底是你家嘴里不清白地骂人,儿子也是个混帐东西。”
“呸,你们不得好死。”春婶爬起来作势要往管理一个村落的村治家去,叫骂着:“大府要真是心疼她们,早接到家里了,还会在村子里头吃糠挖菜吗?你们不要唬我了!呸,什么嫡系后嗣,今日我不能放过她们。定要讨个说法!”
又说什么,生姜生得晚,男人都死了好久,她母亲又再生,分明是两人的母亲不守妇道,死了丈夫与村里的人偷情。生的小女儿。
这下谷子真的怒了,她拿起钉耙斥道:“你这个婆娘胡诌什么!我妹妹是遗腹子。”冲过去硬要打死她。
众人连忙冲上来劝,两边拉着。一群人又是叫又是扯又是拽,吵成了一团。
这里正闹着,就见到天空飞影,一架飞鹤车缓缓从远处来。
村民一下都安静了。
小声嘀咕:“那是什么东西?”
“是不是灵修?”
有一个大约是在外头行走后,激动地喊 :“是飞鹤车。”有几个年长的也认得出来。众人齐齐仰首。
申姜站在院子里头,抱着竹杆,抬头看。
嘁,她还坐着呢,有什么新奇的。
想当初,她有钱得很,十几万的珠子。
也不知道,现在找过去,鹿饮溪会不会还给自己了。低头看看全是补丁的衣裳,十分愁苦。
馋肉。
上次闹着要吃肉,还是谷子冒险去林子里猎来的。十分凶险,脖子上的伤到现在还在。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被猛兽咬断了颈子。她也吓着了,再不敢说自己想吃肉。坚持声称自己一点也不爱吃肉了。
村民深深低呼:“来了来了,是往我们这里来了。”
“天啦。要下来了要下来了!”
“不会吧,可能是路过的。”
有人向看呆了的春婶打趣:“完了,是孙氏大府来接自己家的小娘子回府了。你这下可要死了。”
谷子也有些紧张 ,一手拿着钉耙,一手牵着申姜。仰头看着天上的车。
那车降底了高度,在村子上空盘旋了一圈,往村东面去了。
村民一窝蜂地都往那边跑。
谷子没去,跑到篱笆边,依着篱笆向那边张望。
不久就见有个人影,被村民簇拥着向这边过来。
有人跑在前面引路:“她家就住这边。”
几个小孩可激动了,野狗一样地窜过来,对着在门口张望的申姜大喊 :“阿姜阿姜!你要做女公子了!你和你阿姐要回家了!”涨红了小脸,比她还要激动高兴,跳着腿:“阿姜,你要去享福了!”
申姜那短命的生父,是下畔孙氏的人。就是以后的四大家‘赵钱孙李’那个孙,排名还在夹河川李氏的前头。申姜以仆役的身份去牢山,还曾与孙家的后人住在一个值人居所里。说起来到是有些缘份的。
而她生父似乎还是嫡长,但是因为一些什么事,而被赶了出来,由他的弟弟继承了家业成为家主,而他本人虽然没有被除籍,却也不再受家族奉养,成为了一介农人。
孙家是入道的氏族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