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者情绪很稳定_作者:2月28日(90)

2021-02-01 2月28日

“是啊。”孟夜说:“渊宅几十年没动静,渐渐家里也没理了,前几天突然说有了主人,不止我们家有人去,还有受恩于大宅的那些,七七八八的一大堆,什么算命、抓鬼的‘大师’们,都去盯着。”那时候他正忙着别的事,忙完赶着回家祭祖,身上浮尘未去就出了东弯的事。

不过东弯的事过去第二天,他就把申姜的资料全过了一遍。

老添灯精神抖擞:“这越说,我也越记起来一些。我小时候,似乎听说,铃先生身世比较特别。”

“怎么特别?”

“她母亲是唱评弹的,血脉上据说很偏,本家都不知道还有这一号人呢。人丁也不旺,估计早忘记自己的身份。不过这样的事也常有,毕竟几千年了,英女就算只是个种子,种出来的树枝繁叶茂的,哪里还能片片叶子都知道得清楚。”

“后来呢?”

“做母亲的,生下她之后就去世了嘛,她也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更没个亲人。在保育院长大的,很吃了些苦头。十五岁的时候从保育院跑出去,做了歌女。”

“她为人怎么样?”

“为人?她上任后,时不时就跑过来家里要钱要东西。虚荣、市侩之极。后来当时管家奶奶手里抓得严了些,两边闹了好大的不愉快,她还跑到东弯骂街呢。后来她晓得黄金两边可以流通,开始入魇赚钱,就更加不和我们来往了。看到我们家的人,鼻子要朝天的。”

说着有些唏嘘:“她这个人,爱钱的,不止爱钱又爱买珠宝,还爱赌博,爱买车,骄奢淫逸的,不拼命赚,哪里顶得住?似乎说是,有时候一会儿功夫,赶好几个活。这不要命的搞法,后来出事也不奇怪。虽说人不怎么样,但那么年轻,也是有些可惜。”

孟夜离开祠堂。站在下山的石径上点了只烟,琢磨,申姜问这个铃先生做什么?

孟家都不太记得,她从哪里知道有这么个人?

除非,宁铃留下了什么东西,她很介意。

这也不是不可能。

渊宅是个讲规矩的地方。大宅无主,外人是不能进的。

宁铃死后,申姜进去之前,从没有别人进去过。要是真留了什么东西被申姜拿到,也不是不可能。

孟夜拿出手机,看着微信里申姜沉静的头像。

她笑得很灿烂,一点也不像不好相处的样子。

“回来之后给我发个消息。”他删删减减地发出了这么一条之后,又补充:“关于铃先生的事,我帮你问到了。”

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回味起来,又怎么觉得,自己有些卑微?

是她求自己帮助,搞得好像自己上赶着找她似的。

可超时已无法撤回。

顿时有些烦躁。

低头和对话框较了半天劲。又补发了一条,心情才好点。

正要把手机放回口袋里,突然有电话进来。是助理何高元打过来的,语气有些急:“老板,出事了。”

“什么事?”孟夜蹙眉。

“秦皮死了。”高元那边的背景音很吵,但又不像是在闹市,更像是一个屋子里挤了不少人那种吵:“邻居闻到臭味报的警。我刚赶到这边来,找熟打听了一下,法医的初步判断是,起码死了三四天了。清理现场的刑警说,家里没有被翻的痕迹,他钱包也还在,跟钱没关系,但他手机不见了。”

说着有什么人大声喝斥:“你干什么的?”

“我是来找李队的。”高元连忙应声。

随后低声对电话这边的孟夜说了一句:“老板,一会儿有进展再跟您说。”就匆匆挂断。

不一会儿高元那边发来一条视频消息。

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蜷缩着,躺在简约装修的客厅地毯上。

从头顶,到脚底,全身没有皮肤。肌肉、血脉,吃果果地暴露在从落地窗投进来的阳光下。

整个客厅,甚至是天花板上,到处都是血。如果不是奋力反抗过,就是在失去皮之后,他处在嫉妒痛苦所导致的疯癫状态,造成了这样的场面。

一个看上去是法医助手的女孩,边发出干呕的声音,边往外冲去。视频戛然而止。

孟夜脸色阴沉,打开微信,秦皮最后一次给他发消息,是昨天。去渊宅送东西之前。

并没什么异样。只是问他,还有没有什么要转告申姜。

既然秦皮已经死了几天了,那申姜离开渊宅之前,见到的就根本不是秦皮了。

会是谁?

更重要的是。

这个人给申姜的,是原本应该给她的东西吗?

孟夜站在山径上,看向远方。

天高气爽,碧蓝如洗。灿烂的阳光下,是生机勃勃的城市。

但现在,他有一种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块虚假幕布的感觉。